贺臣泽出院那天, 岑欲也来了,还难得给他带了一篮水果。他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 我出院你知道带水果了?”
时莺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还很少见贺臣泽这样怼人, 怎么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幼儿园小孩打架。
“给你水果就不错了,还挑呢。”很显然, 岑欲根本没因为上次自己造谣的事而心虚, 该针对贺臣泽还是针对,“你这苦肉计演得好, 啧, 给自己扎了几刀?”
说着, 他抬手想掀贺臣泽的衣服, 但是被某人攥住了手。
贺臣泽懒得理他,跟时莺一起回家。路上时莺说,“刚岑欲那个样子,好像想跟你道歉。”
“那他道歉的方式很独特, 就差给我送个花圈。”
时莺可能不记得了, 但贺臣泽一直记着上次她说认错人的仇,再者岑欲一直暗戳戳地想挖他的墙角, 夺妻之恨自然是不能轻易和解的。
时莺笑了一声, “我感觉他挺在意你的,先前跟我聊天的时候总是提起你。”
“莺莺。”
“嗯?”
他的语气正经严肃, “你这样一直提别的男人,我会吃醋。”
幼稚鬼。
回到家,贺臣泽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想买个大房子,和时莺组建一个温暖的家。
时莺正放置东西,贺臣泽突然走过来,从身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干什么?”
“莺莺。”话说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他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顺便接起电话,“喂。”
听完那头说的话,贺臣泽冷声道,“这事没有和解的余地,必须追究到底。”
他不可能让对方再有伤害时莺的机会。
时莺听完,才知道是樊扬的事。他打完,仍旧抱着她,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后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想什么呢,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觉得贺臣泽好奇怪,“你想说什么?”
贺臣泽不能说房子的事,想了几秒说起别的话题,“明天我出差,能不能让我亲会儿?”
看在他受伤并且禁欲这么多天的份上,时莺没拒绝,她转过身环住他的脖颈跟他接吻,虽然贺臣泽弯下腰迎合,她还是不满仰头的姿势。时莺把他摁在沙发上,坐在他怀里亲,一双大掌掐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第二天贺臣泽去出差,其实也不过办了点小事。回来的时候他顺便把时莺母亲的事处理了,他重新帮他们找了一个好的医院,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办这事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心里有几分酸涩。
贺臣泽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妇人知道他在说自己,“我知道,你肯定不能理解我的处境。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家庭,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更何况,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感情,她如今的处境也不需要我帮助。”
“所以呢,她只是代表你不堪的过去?”贺臣泽庆幸时莺不在,听不到这些伤人的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她过去的全部?”
女人一时失言。
他笑声嘲讽,“既然不想认她,就应该永永远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而不是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又去求她。”
“我这也是为了我的孩子,不要脸一点什么,也没什么关系。”
他想起那天晚上时莺的哭诉,心也跟着发疼,“我会帮你治好你儿子的病,但是希望你还是跟之前答应我的一样,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时莺面前。除此之外,我希望你就当自己没这个女儿,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们的关系,包括你儿子。”
妇人点了点头,“你放心。”
“治病的钱,就当她还你生她的恩。”贺臣泽闭着眼睛,有些不想说话。
见他有几分逐客的意味,妇人推开门想走,听到身后的人淡淡地说,“当初你一个人走了,她非但没怨恨你,还庆幸你不用受苦。她所期望的,只不过是你来看一看她,让她知道她也有家人。”
妇人变了脸色,难堪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她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贺臣泽回家前,先去了超市一趟。他采购了一些海鲜还有涮火锅的食材,结完账后像一个寻常丈夫给寻常妻子打电话一样打给她,“在干什么?”
“在外面和导演吃饭,怎么,查岗?”
他笑,“不敢。”
挂断电话回来,导演正好也去接了电话,回来时笑着说,“老婆查岗,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了。”
俞玲笑,“你这明晃晃秀恩爱啊。”
“哎呀什么恩爱,天天被老婆管着。”他看了眼时莺,知道对方和贺臣泽先前是恋人,“时莺管不管贺导?”
“不管。”
他哈哈笑起来,“果然只有我老婆事多。”
可是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同情贺臣泽,说只有我有老婆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