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莺准备去医院,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了一堆记者。昨晚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粉丝录下了当时的画面,已经在热搜上挂了一晚上了。
车开到另外的两个入口,依旧堵着一堆记者。俞玲无语,“这群人真的跟狗皮膏药一样,为了博热度一点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没办法,她只好下来处理。时莺戴着墨镜跟在她身后,俞玲说,“我知道各位朋友对这件事十分地好奇,但希望大家能考虑一下我们时莺的感受,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可能没办法接受采访。”
时莺墨镜也没摘,看起来像个拽姐,半晌她才开口,“等病人出院我再一一接受采访,今天可以让我先去探望病人吗?希望大家体谅,也同时体谅一下医院里的其他病人,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他们就医。”
说完,时莺进他们让出来的缝隙走进去,她穿着恨天高,背影瘦高,整个人显得格外地高冷。
icu有固定的探望时间,时莺换好衣服进去的时候贺臣泽已经醒了,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还好没死。”
时莺想起自己说的如果他死了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一时间又有些想哭。
贺臣泽看着她的脸,她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我家时莺什么时候成了爱哭鬼?”
说完他又故作轻松地说,“挨了两刀怎么连句好听的都没有?不说老公,喊句哥哥总行吧?”
时莺难过的思绪因为他三言两句消散得干干净净,但是一时让她叫还有些叫不出口,她别扭地说,“伤还没好就开始耍流氓了。”
“那伤好了就能耍流氓?”
“……”
她没忍住笑了,意识到自己又哭又笑,时莺把情绪压下来,以免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伤口疼不疼?”
时莺知道,他当时肯定疼极了。人极度痛苦的时候,往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疼。”但贺臣泽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这句话听起来很没有可信度。
看她一副心疼的模样,贺臣泽笑着重复了一遍,“不疼,莺莺。”
他看起来很轻松,分明想告诉她,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时莺的脑海里还留存着那些残忍的画面,以及他做完手术可怖的伤口。然而贺臣泽很快将话题转移过去,“那个歹徒你认识,他是来报复我们的。”
时莺愣了一下,“是谁?”
“樊扬。”
听到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时莺颤了颤,这个人就是当初给她介绍资源的学长,他收了别人的钱给她下/药,后来的活动,他冲上台要掐死她。
时莺浑身发抖,“他怎么会?”
“是我断了他的后路,他被逼急了。”
她有些不解,“什么?”
“他上次对你发疯,我用了点手段。”贺臣泽安慰她,“所以你别内疚,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时莺这才知道,原来他当时真的没有袖手旁观,他只是不想将爱意表现出来,但是不可能放着她不管。大概是贺臣泽真的把他逼上了绝路,所以他恨透了自己,觉得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不识好歹,才害得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是这些难道不是他的罪有应得,如果当初不是贺臣泽,被毁的就是她的一生。错的从来不是反击的人,而是加害者。就算要怪,也应该怪她,毕竟一切的起因是源于自己。可贺臣泽太了解她了,他怕她会内疚,不想她想那么多。
“我什么时候内疚了?”
“那就是心疼我?”他知道,今天就算是一个路人救了她,她也会难过。但如果不是因为内疚,他肯定会高兴很多。
时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没有,我还想着拿你的遗产去包养小鲜肉,你今天要是死了,我立马换个男人。”
贺臣泽气笑了,知道她是嘴硬,用带着几分温柔的语气说,“时莺,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话,非要气我。”
她抿着唇,事实上,他要是死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爱一个人了。
男人垂着眼,声音又软了几分,“伤很快就好了,莺莺别急,嗯?”
时莺眨了眨眼,总觉得这句伤快好了有别的寓意,听起来好像是急着跟他发生什么似的。最可气的是明明是他自己下流,还要把锅甩到她身上,好像是她迫不及待。
狗男人,怎么脑子里就只有那些东西。
“别急什么?”她追问。
“嗯?”贺臣泽脸上有几分无辜的意味,好像他说的话就是单纯的表面意思,“别急着换我,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