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摇了摇头,意思不想吃,“你别挡着我镜子。”
贺臣泽听话地往旁边让了让。
收工后时莺上了车,打开手机浏览了一眼最近的热搜,无意间看见贺臣泽先前电影已经快要杀青了。她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你之前的电影,换导演了?”
贺臣泽反应了几秒钟,意识到她说的是那部为了她放弃的电影,“换了,怎么了?”
“你不是准备了很久吗?”时莺抿着唇,她刚刚看了那个导演的采访,言语里的意思都是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也就是说贺臣泽那么长时间的付出,包括对剧本的修改,全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谁拍都一样。”
贺臣泽想打开手机看信息,一双手突然摁住她,他抬眼,“嗯?”
他以为时莺有话想跟她说,结果后者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找借口。过了几秒钟之后,她把他手机拿过来,“聊会儿天。”
贺臣泽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聊会天的提议和接个吻和拥个抱似乎是同一等级的。她突然这么说,让他心口莫名地痒。
他垂眼,“好,聊会儿。”
时莺说完,眨了眨眼睛,因为她突然要聊天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贺臣泽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晚上吃什么?”
“想吃你上次做的减脂餐,很好吃。”
聊了会儿到了家,时莺去卸妆,贺臣泽看了眼手机上的热搜,站在桌子前沉思了会儿。他突然间将它和今天时莺的提问联系起来,突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没再管。
等将晚餐做好之后,看着时莺吃的时候他突然斟酌着开口,“莺莺,我都看到了。”
他没说是什么,但时莺听得出来,于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嗯。”
贺臣泽知道,她是因为这点愧疚。她太独立了,独立得让人心疼,或许是小时候没有人爱她,后来他也没尽心去爱她,才没能让她习惯被爱这件事。不管接受谁的好,总是想着怎么还。
但是没关系,至少她在心疼自己,至少没有无动于衷。他想到从前她维护自己的时候,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未来男朋友该做的吗?”
时莺果然注意力被他转移了,“未来男朋友?”
“那就是现在的?”
她懒得看他,明显就是对他这副无赖的模样很无语。贺臣泽轻笑出声,“你要是觉得愧疚,让我亲一口?”
她彻底不把这件事放心上了,贺臣泽哪里吃亏了,他那么不要脸,有什么报应也是活该。时莺睨他一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贺臣泽看了她一眼,还是喜欢她这样的态度,抬手摁了摁她的发顶,“这才对。”
至少没把他当外人。
时莺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她很不习惯,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从前的时莺最想要的。她唇角的笑意有些讥讽,笑着笑着眼睛又有些酸。
收拾完,贺臣泽本来准备回去,想起什么同时莺说,“明天我想去疗养院,不能过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时莺说。
他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对上她认真的眼神里突然又有几分释怀,“好。”
贺臣泽其实是一个不轻易将伤疤示人的人,也因此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没提过家里的事。可现在,他想那个人是时莺,也算不了什么。他在她面前,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似乎在什么地方都能游刃有余的男人了。
他拿起外套,“明天我来接你。”
“等会儿。”
时莺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从贺臣泽的角度看,能看见她漂亮的侧脸,夹着烟纤细的手指,好像连头发丝儿都写着性感。
她突然闷闷地来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打八折。”
贺臣泽步子止住,脑子几乎空白,不敢相信是他理解的意思,她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抬眼看他的时候眼里带着致命的勾引,“剩下的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