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懒得看他, 没好气地说,“我减肥,你请全剧组的人喝饮料?”
是想把她给馋哭?
贺臣泽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没忍住撩起唇角, 顺着她的话宠溺地说, “好, 下次不请了。”
“……”时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对她亲昵的语气, 好像他们之间是什么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她闹脾气, 他就哄。
为什么当她下定决心离开他的时候,贺臣泽又回来招惹她?
“你知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时莺顿了顿, 接着说, “所以你再怎么讨好我也没用, 我只会觉得你恶心。”
段雪没想到时莺敢这么和贺臣泽说话, 要知道贺臣泽哪里被“恶心”这个词形容过,要是哪个演员敢这么说他,这会儿早就在圈子里销声匿迹了。
她想象着贺臣泽发脾气的模样,然而令人惊讶的是, 贺臣泽非但没生气, 还笑得很痞,“多骂两句, 免得气着自己。”
时莺拿他没办法, 这人骨子里就是个无赖,他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激怒她, 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说这样比较可爱。死变态……她偏过身,继续看剧本, 下午和晚上的戏需要调动时莺所有的情绪,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可能要拍很久。
贺臣泽站在黎宿旁边,跟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剧情,可能也就只有他有在剧组里自由出入和指导的特权,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生得很高,背影十分挺拔,刚刚在时莺旁还温和的人,现在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时莺收回眼神,走戏后正式开拍,时莺没花多时间就入了戏,完全没有因为贺臣泽在旁边就被影响。事实上,贺臣泽还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因为以前每一个作品他都有参与过。潜意识里时莺觉得,只要贺臣泽在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拍完,时莺还陷在戏里出不来,整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对。祁燃想跟时莺搭话,但后者没理会,他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演戏无非两种派别,一种是体验派,一种是技巧派。很多没有演戏经验的新人会采用第一种表演方式,这种方法虽然有点笨拙但是演出来的角色还原度很高。时莺虽然不是新人,但依旧会采用这种表演方式,她会忘记自己在演这个角色,而是想法设法真正变成这个人。
效果虽好,但是后遗症也很严重,那就是很难出戏。她决定缓一会儿,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时莺抬眼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掌上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时莺怔了怔,明显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眼眶突然有些红。
在她刚演戏的时候,常常因为无法出戏而失态。有一次演一场哭戏,贺臣泽已经喊了卡,但是她还陷在戏里出不来,整个人像个小兽一样可怜兮兮地哭着。当时贺臣泽递给她一颗奶糖,“吃颗糖。”
当时的时莺收到糖之后还很丢人地打了个嗝,贺臣泽抬起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指尖都被沾湿了,他打趣,“怎么那么爱哭?全是你的水。”
她莫名想到他先前在床上说的荤话,脸红得像个番茄。
果然,每次只有贺臣泽能看出她的想法。
时莺差一点就伸出手接了。幸好残余的理智将她拉回来,她抿着唇,看起来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这种哄小孩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
贺臣泽脸上怔了怔,收回手后指尖攥紧,强颜欢笑道,“以前有个小孩,拿糖哄一哄就好了。”
时莺意有所指,“长大了,可能就不稀罕了。”
不稀罕了……
这四个字像是尖刺一样扎进贺臣泽心里,他知道,她不稀罕的不是那颗糖,而是他的关心。
祁燃不想看到两人独处,过来递了瓶矿泉水,“时莺姐,喝口水,感觉你刚刚拍戏好用力。”
虽然拍戏不是什么体力活,但一直调动自己的情绪,会导致整个人精疲力尽。祁燃知道这个时候时莺应该不想跟人说话,于是也没多说什么,乖巧地站在一边当电灯泡。
时莺接过水,“谢谢,我好多了。”
说完她当贺臣泽不存在,跟祁燃往前走,“我们讨论一下明天的戏……”
贺臣泽沉着脸,眼神好像要在男孩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
时莺是第二天才知道,段雪的角色被换了。虽然这个角色戏份不是很多,但能在这个电影里客串其实是个很好的出名机会,因为黎宿这个导演拍出来的作品成绩都不错。
不用想都知道,段雪现在一定气得半死。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气,她肯定会买个热搜暗示大家是时莺千方百计地将她踢出剧组,一来败坏时莺的名声,二来虐虐粉。
然而现在她根本没办法买热搜,段雪这回是踢到了铁板,在炒作营销卖惨这方面完全斗不过贺臣泽的公关团队。
因此,她非但没办法卖惨,反而因为耍大牌被踢出剧组的消息人尽皆知,不少业内的人都不敢用她。因为演员不做特别过分的事,导演是不会轻易更换角色给自己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