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淡定,许婷着急地凑过去,根本顾不上喝水,“你该不会真的被封杀吧,贺导……不,贺臣泽那个狗男人至于这么计较?就算你走了,过去的情分就不算数了?”
时莺知道他这是在逼自己回去,可惜她不吃这套,“就当还债,他越这样,我越不欠他的。”
“什么叫还债,时莺姐,你从来不欠他。”许婷恨恨地说,“我长了眼睛,你每次都讨好他,可是他连最不值钱的爱都不给你。既然不爱你,为什么又不放过你?”
时莺因为最后一句话怔了一下,“算了,既然说了划开界限,以后就当是陌生人。”
“也好。”
“不过你真的要跟在我身边?你不怕受连累?”
许婷摇头,“我跟程霜才不一样呢,我就是要跟在你身边。时莺姐,贺臣泽打压你又怎么样,你是星星,注定要发光的。”
时莺忍不住笑了,她突然觉得这样很好,她不再和贺臣泽这个名字绑定起来,她终于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许婷本来准备走,见时莺脸色有些怪,“怎么了?”
“没事,烟瘾犯了。”
“那我下楼帮你买包烟吧。”
时莺拒绝了,“不用,我准备戒烟。”
没什么是戒不掉的,烟是如此,人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离开谁活不了的。
时莺在酒店里待了一段时间,因为拍戏的地方不固定,不太好去买房子。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接不到什么资源了,如果还买房子的话,剩下的钱支撑不住工作室的运转。
明星确实赚钱,但也很烧钱,参加活动宣传包装等各方面都需要钱。
不过幸好,她还有几份违约金,白来的钱谁会拒绝。
时莺之前接的戏倒是没有提解约的事,还让她好好准备。导演是业内非常知名的那种,时莺以为他不怕贺臣泽,还以为自己机会来了。
可就在她为角色准备了两三个月后,临开机的时候导演突然告诉她她的角色被换了。所以呢?遛她呢?
导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她浪费了两个多月为这个角色做准备之后。而且这几个月她并没有去找别的戏拍,他硬生生让自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时莺知道,她终于从众人挂在天上的星星,变成了污泥里的生物,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许婷气得要死,“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时莺知道这是贺臣泽的手笔,可惜他越是这样做她越不会回去。贺臣泽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当初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从来不是因为他手上那些资源。所以现在,当她执意离开时,他也不可能用这些资源捆住她。
不就是被雪藏?真以为这样她就会怕了?
外面越来越冷,从窗户往外能看到几片雪花,时莺知道过了这个冬天,温暖的春天就要来了。
曼都连续下了几天的雪,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扬扬,将一切肮脏的东西都覆盖了起来。
沈姨在打扫卫生,她还记得上次贺先生说“在外面受苦了自然会回来”,啧啧啧,这都多少天了,人呢?
男人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沈姨要不是怕自己钱包受到威胁,真想亲口问问他。
茶几上放着一个电脑,上面是某个导演给他发来的录音,“你看,我已经帮你拒绝了。”
故意开机前通知这不是贺臣泽授意的,但是知道这之后他觉得也好,这样时莺就知道离开他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打开录音,耳机里的嗓音虽礼貌,却又带着几分不驯。他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因为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当她知道自己角色被换的时候,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会气愤,直接开口骂这个导演都不稀奇,因为那时她还有恃无恐。
可现在,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宋导,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时莺变了。
贺臣泽支着额头思忖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个时候可以勉强给时莺打个电话,她想必这个时候很无助吧,一定很怀念在他身边的日子。
这样想着,贺臣泽翻开自己的通讯录,找到时莺的号码拨了出去。
在没接通的时间里,贺臣泽正在思考等会儿怎么说。不如就问问时莺后悔没有,如果她肯向自己认错,说不定他还能原谅她,让她重新变成以前的那个影后。
他脸上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意思,毕竟他都主动给时莺打电话了,她还不愿意回来?闹脾气,也是要讲个度的。
然而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那头的声音都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贺臣泽显然没想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又打了几个电话,电话的提醒音仍旧是通话中。
他这时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时莺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