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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完第二天的比赛规则后便遣散了学生们, 加茂鹤见没有跟他们解释任何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情就和五条悟回到了小洋房。
那毕竟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咒术师也是一视同仁。
五条悟一到小洋房就摘下了碍事的眼罩,高高竖起的头发终于解开束缚朝下垂落, 略长的刘海盖住眼睛, 六眼低垂还不太适应光线。
加茂鹤见从他手里接过眼罩随手扔到沙发上, 踮起脚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悟是唯一没有被一视同仁的。
后背微微折叠弯下, 被特殊对待的珍宝没有一丝自觉,胡乱地接收突如其来的惊喜,右手按在他的后脑勺, 指腹轻柔地在上面打转似是在暗示什么, 左手在他肩头摸索着解开大衣外套的固定暗扣。
踉跄着被带到沙发边, 加茂鹤见被他抱起坐在沙发靠背上被迫后仰, 后背没有着力点让身体下意识紧绷, 只能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布料。
外套被解下放在他旁边, 按住肩膀的手总算离开了一瞬。
“行了,稍微满足了。”加茂鹤见按在他的胸前,脑袋强硬地往后与脑后的大手斗争,“我要洗澡。”
“诶——”手上的力道不肯放松,五条悟不满地噘着嘴说道, “可是我还没满足。”
“前辈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吧?”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加茂鹤见附和他的话,面无表情地用手虚掐住他的脖子,“我、要、洗、澡。”
脖子被掐住,但其实根本没从那感受到多大的力气。
五条悟吐出舌头装作快窒息的样子, 手上力道放轻让他放松警惕。
趁着身前不再被阻止, 他迅速地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下一秒便拉开距离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快去洗澡吧,等你洗完就轮到我了。”
倒也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松手,加茂鹤见挑了挑眉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
换洗衣物被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五条悟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后就看到恋人顶着一头没有吹干的头发坐在椅子上,手指灵活地在虚空敲动,像是那下面有一副键盘在编写文字。
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睡衣被打湿一大片,说没有吹干还是太保守了,他是根本就没吹。
“鹤见,吹风机在哪里?”
“在浴室的柜子里。”
五条悟重新回到浴室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放在那又想起有东西没拿,进了浴室翻找却没发现,又问道:“干毛巾呢?”
“那边的橱柜。”
果然在橱柜里找到了干爽的毛巾,五条悟玩闹似地继续问道:
“睡衣呢?还有梳子。”
加茂鹤见还是没有回头,“梳子也在浴室,睡衣在卧室的柜子里。”
顺利翻出睡衣,他又一次问:“睡衣拿到了,发圈在哪?”
“我记得应该是在玄关那边。”
“床单在哪里?”
“……壁橱。”
“套呢?”
“在、……”
他终于回头,侧脸擦过浸湿的衣肩,用死鱼眼毫无生气地盯着他,“这是你家吧?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抬手。”五条悟手上拿着另一套睡衣帮他换好扣上扣子,圈起头发拉起来后将干毛巾垫在肩膀隔开发丝,手上调试吹风机的风量和热度,还不忘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有前辈在嘛。”
“总有一天我不在的吧。”
他又转过头继续编写作战报告书,这是时政要求的每出一次任务都要写,这次不像平时让随队狐之助记录就可以,因为是在现世出现敌军所以要写大长篇。
现在也算正式打入时政总部了,肯定有那么几天需要他去时政开会、处理事务的,怎么可能一直在家。
不过在五条悟听来,这话可不是这么个意思。
“烫!”吹在后脑勺的热风一直停留在一个位置,热气演变成疼痛。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回头瞪了五条悟一眼,“很烫啊,你连吹风机都不会用吗?”
五条悟举着吹风机的手远离,面上还是笑嘻嘻的。
然而加茂鹤见的眼皮却突然跳了一下。
“你是在……生气吗?”
明明笑着的,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因为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总有一天他会不在。
应该是了,确实有点歧义。
“你在想什么呢,”加茂鹤见叹了口气,仰起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捏了捏脸上的嫩肉,“我不会再走的,都在京都买了房子准备定居了。”
“我还在里面画了很大的传送阵,你不会找不到我的。”
显然是在生气的某人不说话,六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真的不会走。”
“嗯,我知道。”
糟糕,很生气啊。
从没见过悟生气,生这么大的气。
加茂鹤见有点头痛,有点焦灼不安。
他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想要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无力的话语结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活了这么久,没有一点安慰人的经验,更别说是恋人了。
作战报告被丢弃到一边,加茂鹤见转身膝盖跪在椅子上,展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他,整个人沉入他的气味中,胸口逐渐升起的钝痛被悄然压下。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声音埋在他胸前显得有点闷,他抬起头直视他,“我不会再走了……起码不会一声不吭地不告诉你我去了哪里。”
五条悟再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人抱着另一人。
可拥抱迟迟得不到回应。
红瞳有了一瞬的退缩。
他有点怕,同样不知道怕什么。
“我、”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不擅长应对这类感情。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