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倪言醒来时头疼欲裂, 细细闻自己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白茶混合青柠的香味。
她愣了愣,眯着惺忪睡眼环视四周。
空间大得不像话, 房间陈设透着一股浓浓的性冷淡风,颜色不超过四种。
这绝对不是她的房间。
倪言很少喝断片,但今天她发觉自己的记忆受损了。
她昨天是在哪儿喝的酒?
偷懒的大脑慢慢恢复运作,她想起来了一点, 是在季以川家。
想到这,她立即蹦下了床, 赤足呆呆望着那张被她睡得凌乱不堪的床。
她身上还是昨日的衣服, 散着酒气, 这一定很脏。而她居然就这么钻进了季以川的被子?
不对,是她自己钻的吗?
倪言想不起来了。
她绕着床转了好几圈,咬着唇很犹豫。昨晚她肯定失态了, 她的酒品一般,虽不会发疯乱砸东西,却会胡言乱语。什么不该讲的都会抖出去。
尤其当这记忆暂时回不来时,面对未知,倪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以川。
良久后,她终于缓缓推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一个又一个脚印踩在地板上,直到季以川出现在了视野中,倪言这才停下脚步。
季以川正坐在餐桌边使用电脑,余光瞥见了倪言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抬手合上了电脑。
季以川起身说:“醒了。”
倪言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结巴了:“昂……嗯,醒了。”
空气凝滞了一秒。
季以川不说话, 倪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个动作。
许久过后,倪言猛地鞠了一个躬,松散的马尾一下甩到前方,皮筋被大力地甩了出去,落在季以川脚跟前。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昨天我不该贪杯的!”
季以川睇了言落在地上的皮筋,俯下身捡起,阔步走向顶着鸟窝头的倪言。
他似有若无地笑着,把皮筋放到倪言的掌心中:“你还记得昨晚你添了什么麻烦么?”
倪言怔怔地接过,摇头:“不记得。我很过分吗?”
季以川抬了下眉头:“不过分。”
倪言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洗漱过后,倪言和季以川坐到了餐桌前,早餐是季以川亲自做的。
倪言从昨日起就觉得很意外,季家人看起来养尊处优,其实在生活细节上却挺独立。
粥刚吃了没几口,倪言就接到了倪子涵的电话,听电话那头声音急切。
“姐,我出车祸了,你快来看看我。”倪子涵在那儿大呼小叫地唤着疼。
倪言虽然当即就站起了身,还是问他:“你怎么没打给你爸妈?”
“他们前天出去旅游了,抛下了我。”
“行,你把地址发我。”
听他这精气神,起码不是什么重伤。
她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
季以川问:“怎么了?”
倪言回:“我弟出车祸了,我得去看看他。”
“哪家医院?”
“浙二。”
季以川点了点头:“顺路,我送你,顺便看看他。”
倪言对杭州的路不太了解,他说顺路那就是顺路吧。
只不过:“你上班不会迟到吗?”
还是说他有钱任性不在乎被扣钱。
“不会。”季以川拿起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要买点水果吗?”
“嗯……医院附近应该有卖?”
两个人赶到医院找到倪子涵的时候,他只是坐在休息的长椅上。
倪言上下扫描了他一眼,愣是没有找到所谓伤口在哪。她提着手上的一袋水果,觉得买它们属实多余。
倪言问他:“你伤哪儿了?”
倪子涵撩起裤管,指着说:“这里。”
倪言看了看小腿上的擦伤,又看了看他:“是不是你的车受伤比较严重?”
“对啊。”
倪言语塞,呼了口气:“那你找保险公司。至于你这伤,我要是晚点来,它可能已经痊愈了。”
倪子涵嘿嘿两声,抬头看季以川:“姐夫也来看我啊。”
倪言应下:“他顺路,顺便看看你这个同事。”
倪子涵掰开一根香蕉吃了起来:“不顺路啊,我们公司又不在这个方向。”
季以川瞥了他一眼,看向别处。
倪言转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季以川,收回视线。
探望倪子涵后,季以川又“顺路”地将倪言送回了家。
倪言撑在车门边,弯腰说:“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他的左臂支在方向盘上,向着倪言的方向展露淡淡的笑容:“不客气。”
倪言刚坐电梯到9楼,这才想起自己放在季以川家的种种物品都没有取回,急匆匆地俯瞰楼底,季以川的车早已不见。
她正来回踱步思考时,居委会的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攥着两张纸。
“902住户是吧?”身穿志愿服的女人看见倪言便问。
倪言点头:“是。”
女人把一张纸交给她说:“这个问卷麻烦你填一下,对咱们小区的建设很重要。”
倪言接过看了眼:“可我不是房东,我只是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