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你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
“这就是彭格列的雾守吗?”
和身旁几乎跳起来的几人相比,塞拉几乎算是最冷静的一个,她看了看脸颊飞红的库洛姆,确认这幻象对她无碍后,才看向了这个神秘的男人。
“我想现在你那里一定是一片混乱吧。但是很可惜,这只是一段用火炎留下的录像而已。”
六道骸不知怎么,精准地面朝塞拉说道,声音低沉,像是通过电流传导过一遍,带着失真的磁性。
“还是和以前一样神神叨叨的啊,这家伙。”狱寺在背后吐槽。
塞拉眼神下意识往下飘去,想要找到快进的按键,但很遗憾,并没有这种功能。
她不得不再忍受一会这拐外抹角的说话方式。
“初次见面……”
在脑海中略过没有什么意义的打招呼,塞拉直接把注意力放到重点上。
“复仇者监狱?”
听这段录像的意思,似乎是被关在监狱里的白兰与六道骸之间达成了交易,以塞拉前去营救六道骸为筹码,六道骸会将白兰给予的坐标放到库洛姆的三叉戟上,以便塞拉在这个世界定位。
至于让库洛姆喊塞拉「大人」什么的……似乎纯属恶趣味,或者说某种没有言明的,让塞拉保护库洛姆的隐晦委托。
“所以六道骸现在还在复仇者监狱……也就是说他还活着吧!”
纲吉挠头,看着空气中的虚影缓缓消散,寻求认同似的转头环顾大家。
“也不一定,这只是一段录像……”塞拉不为所动,“也许本人已经出事。”
“怎么会……”库洛姆眼眶里立刻盈满了晶莹。
塞拉不得不改口,“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一切都要等她去过复仇者监狱就知道了。
“原来这个世界很早就有穿越时间的研究……”塞拉站在庞大的时间机器前,打开了解构的能力,“果然很精妙。”
“为了这个装置,我当时头发都掉了好多……”正一在临时搭建出来的工位上,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个铂金色的冷淡少女后,肚子就一直不太舒服。
硬要说的话,就像当年他第一次遇到白兰时,从身体到精神都发出警告的感觉。
但对方是平行世界斯帕纳的妹妹,而且现在和彭格列是合作关系,所以、大概是没问题的吧?
他抬头,看到的就是斯帕纳拿着十几种口味的棒棒糖,摊在手心里,任由塞拉挑选的样子,一米八几的人,迁就地弯腰,还露出浅浅的微笑,简直十足的妹控模样。
塞拉挑了一个可可味的拆开,而剩下的都被斯帕纳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你说过有低血糖的吧……”他也拆开一个柠檬味的,柑橘类的清香扩散开来,“平时备着一些比较好。”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却是想到同一处去的哥哥。
塞拉也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
一旦工作起来,三人就都忘记了时间,直到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塞拉才恍然发觉到了饭点。
糖果可以提供能量却很难填饱肚子,塞拉阖眸,这种饥饿的感觉也是许久不曾体验过了。
由于白银之王的力量能将人体维持在一个完美的状态,在过去的几个世界里,塞拉也只是为了显得正常或者为了口腹之欲才会执箸吃上几口,大多数时间里睡眠和食物都不是必需品。
这种由于饥饿,胃酸上涌,胃壁火烧火燎的感觉更是许久没有过了。
但还在忍受的范围内——也许是时间机器确实激起了塞拉的兴趣,她能感受到自己大脑中代表「保重身体」的那根理智线已经被新知识的愉悦层层叠叠糊上,想要继续研究的想法压倒了一切。
“塞拉小姐,斯帕纳桑,入江君,我来送饭了!”
来人是沢田纲吉,他身后还跟着中原中也,两人手上提着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饭盒。
“原来已经到饭点了。”斯帕纳吐掉嘴里已经没有一丝甜味的棒棒糖杆,站起身来。
“辛苦你们了。”正一在脱掉那身密鲁菲奥雷的制服后,说话就总是软乎乎的,他捂住了胃部,“嘶——才发现已经这么饿了。”
塞拉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安抚着胃部的抽搐。
“十年前和十年后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吧?”
掐着表,等在场的人们都回到了十年前,塞拉默算了一下,“大概十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回来?”
“没错……”正一点头,“如果彭格列的动作快的话,花的时间更少。”
塞拉盯着电脑屏幕,忽然冒出一句话。
“正一,你的电脑被入侵了。”
“哎?是你留下的那个病毒吗!”
正一是知道塞拉利用病毒入侵电脑的事的。但是因为不从终端打开的话那病毒就如同沉在海底的沙子,所以他一直没有去管。
“嗯,而且是顺着我的病毒进来的……”她点点头,“我估计……是白兰……”
光是说出这个名字,正一的脸色就可以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这个世界上,了解塞拉特制的这个病毒的,只有她本人、强尼二以及拥有平行世界记忆的白兰而已,正一和斯帕纳都表示想等时间机器的工作完成后亲自探索。所以塞拉一直没有朝他们公开代码。
虽然她很想留下看看白兰要干什么,但是……
——
寒冷的风是刀,每一下都要刮下骨或肉来才罢休。
即使有着一层「缠」,塞拉也用厚厚的防风大衣将自己包裹住,才抵达了复仇者监狱的外侧。
然而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居然有一个只穿了外套的少年站在茫茫白色之中。
一眼望过去,最显眼的不是他单薄的衣物,而是一个……大大的青蛙头套。
“啊,来的居然是个漂亮的小姐姐,me好高兴,不过发色怎么和笨蛋王子一样,me很不爽。”
他用棒读的口气说道,“你就是师傅说的塞拉小姐吧?me叫做弗兰。”
塞拉点头……
“你好……”
“好高冷,kero。”
青蛙头少年似乎很擅长吐槽,拍拍外套上沾着的雪花,他打了个哈欠。
“其实只要me一个人就够了,师傅就是太操心。”
塞拉能感受到一股迷雾般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眼前的景色没有变化。但她知道在别人看来也许不是这样。
她打开了「解构」,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中,错综的能量缠绕显示出来。
“呜哇,是幻术师最讨厌的那种能力。”
弗兰跳了一下,“好冷。”
塞拉回头,褪去幻术的假象,她能看出弗兰身上……穿着好几条厚实的衣服,几乎将他套成一个球形。
虽然少年长相秀气,但配上大大的青蛙帽子,很是有几分喜感,甚至幻象下白皙的脸蛋,此刻都是被冻得红红的。
“me的秘密被看穿了,me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弗兰虽然嘴皮子动得很快,但脸上却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和同样面无表情的塞拉相视,仿佛两尊雕像。
“塞拉小姐,能别这么盯着me看吗?me很害羞的。”
“我们要怎么进去呢,塞拉小姐……”蹲在复仇者监狱的大门前碎碎念,弗兰转头,“me其实一点不想去救师傅啊。”
塞拉眼疾手快拉住了说着说着就往回走的青蛙头套。
仿佛被抓住了本体,弗兰的动作一下子冻住,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回头。
塞拉已经解构了这扇大门,掏出彭格列特制的能在极端低温环境下工作的掌机,开始破解大门的密码。
两个人都大摇大摆地站在监狱门前,几乎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来劫狱」几个字。但这座监狱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一丝反应。
“啊,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