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手掌轻轻放到库洛姆的腹部之上。
原本只是纤细的腰凹陷下去,视觉上难免有几分惊悚,少女脸上的血色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痛苦的汗水。
旁边,碧洋琪和拉尔都紧紧盯着塞拉的动作,男生们则是都被请了出去。
塞拉回想着,「构筑」时的感觉。
那天在港口mafia的顶层,她是如何制造出一张玫瑰缠绕的椅子。
不再是青色的力量,而是更为凝实的、属于塞拉自己的——念能力。
少女痛苦的渐渐削弱,呼吸也平缓起来,腹部被崭新的内脏填充,生命被延续着。
“唔……”
她也有一双紫色的眼睛,缓缓睁开时,像是森林中懵懂的小鹿,眸光浅浅地映出苍白的医疗室,不带有一丝人间的烟火。
“骸……大人……”而这么一双比谁都清澈的眼里,却蓄满了晶莹的泪。
“我不是骸。”
见她气息逐渐平稳,塞拉抬起手掌,金发的女子面上没有一点柔和的表情。
但偏偏有一双慈悲的眼,恍惚间让人误以为这是一潭幽深宁静的湖泊,往下沉去就能得到解脱。
她的手腕忽然被抓住,细细的力道,比起幼猫都不如,只是传达出女孩阻止的意愿。
库洛姆的目光落到塞拉胸前那莹莹的绿宝石上,银白的枝蔓纠缠着这颗璀璨的宝石,遮掩着外人的目光。
“塞拉……大人……”她居然叫出了塞拉的名字,“是塞拉大人吗?”
女孩微微急促地起身,碧洋琪赶紧上前扶住她,被褥下滑,瘦削的肩胛骨像是蝴蝶一样,让人不忍触碰。
而库洛姆只是一心一意地追寻着塞拉的目光。
“叫我塞拉,或者塞拉姐姐就可以。”
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支在她下陷的肩窝处,止住了库洛姆起身的动作。
“是谁告诉你,我的名字?”
顺手调节了一下手边输液线上的开关夹,塞拉看着碧洋琪小心翼翼地将库洛姆放回病床。
拉尔已经离开了医护室。
“是,咳咳,是骸大人告诉我的。”
“喝点水再继续说吧。”
拉尔居然带着一杯水回来,她身后是挤挤挨挨的少年们。
“库洛姆没事了吗!”
以纲吉为首,彭格列的守护者们在病房门口摒住呼吸等待着回答。
“看起来是捡回一条命了。”rebo看了一眼病房内部,勾起嘴角。
“太好了!”
“切,让人担心一场。”
他们瞬间变得吵闹,但病床上依旧虚弱的库洛姆却露出了一个微笑,整个人散发出轻松一些的气息,不再那么紧绷。
“好了,现在这里男士止步。”
碧洋琪没好气地把房门和嘈杂关上,回过头时,却也难免露出了一个笑。
“谢谢大家的关心……”库洛姆的声音也和幼猫一样小小的,“还有……塞拉大……塞拉姐姐的帮助。”
她脸上浅浅的红晕也恢复了。
“是骸大人附身在雾枭上时告诉我的。”
抬头,女孩的眼神湿漉漉的,透露出不设防的信任。
“他说,等我遇到塞拉大人之后,一切都可以听从塞拉大人的安排。”
——
“kufufufu,真让人感兴趣。”
寂静的,明明阻隔了一切的光与声音的复仇者监狱底层水牢,却有两个「人」在交流着。
他们的身体被沉重的锁链拷着,脸部也被面枷覆盖,只有维持生存的管道源源不断地运输氧气与营养。
但是,他们的意识都超脱于这个并不简陋的水牢。
不请自入的人是掌握着六道轮回的彭格列雾之守护者,他此刻站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
“这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精神世界了。”
“你是在说我吗?”
只一瞬间,原本黑暗的环境就破碎开来,这片精神世界的主人坐在一片玫瑰花园的正中间,朝着六道骸举杯示意。
“白兰·杰索。”
六道骸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哇,久违的全名啊。”白兰嗅过杯中的清香,“但我可能和你知道的那个白兰,不太一样哦。”
银白的长发被精心梳理过,随着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微微荡漾。
“要不要坐下,先喝一杯茶?”
馥郁的玫瑰香气浮动着,和此间主人的笑容一样不真实。
六道骸坐下,发现只有两个人的桌上,居然多出了一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