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失忆后,不知为什么,执着地认为两人是包养关系。◎
薄耘正打算推门问清楚, 突然卧室里传来他手机的来电铃响,他犹豫了下,回去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喂?”
“薄总,”是林助理打来的, “上月在须沟镇项目地底发现的古墓墓主身份初步确认是汉代藩王, 项目可能要停很长时间, 那边的意思是请您亲自去一趟。”
“哦,好, 你订票。”薄耘说。
“我刚查了下,明后两天的天气不佳, 可能会影响航班。今晚过去可以吗?”林助理问。
“……可以。”薄耘说。
“今晚合适的航班只有一趟了,时间紧迫, 我要回公司拿些材料,来不及接您,您如果是在家的话, 最好现在就出发去机场。”林助理说。
“好。”
结束通话后,薄耘从衣帽间拖出自己的出差行李箱,立刻就能走。
他有回临时出差, 手忙脚乱一团糟, 后来傅见微就提前替他整理好行李,隔段时间随着气温的变化调整一下箱内的衣服等物。
想到傅见微,就想到刚刚在书房门外听到的那些话,薄耘心情沉重起来,叹了声气,一抬头, 与站在卧室门口的傅见微四目相对。
傅见微手里握着保温杯, 看薄耘这架势, 见怪不怪,只问:“现在走吗?”
“嗯。”薄耘压下心头的种种惊疑,说,“之前须沟镇不是挖出了古墓吗,现在怀疑是个大墓,工程说不准要停多久,我得亲自过去一趟。”
傅见微把保温杯递向他:“刚刚泡的养生茶,路上喝吧。”
“小林不来接我,我自己开车,时间紧,去了就过安检,喝不了几口,不带了。”薄耘接过杯子,吹了吹,意思意思喝了一口,还给他,“我先走了,你早点睡。”
傅见微跟着薄耘到门口,看着他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半晌,黯然地垂眸,低头吹吹养生茶,小口小口地喝完了才关门回屋里。薄耘一走,屋里又冷清清的了。
他去厨房洗杯子,在水池前呆站了一会儿。
刚刚,薄耘没有给他告别吻。以前都会有的。刚刚他都闭着眼睛仰着脸了,薄耘却只揉了揉他的头发就走了。
是要开始淡了吗?
他早知会有这一天,可来得太快了。难道是七年之痒?可要从高考完算起才七年,这太不公平了,前四年那种情况怎么能也算进来?
……
学校运动会圆满落幕,一群老师约放学后去吃火锅。他们中最大的也才三十出头,上班时一本正经,下了班就是普通年轻人。
去的是家网红店,味道好、价格亲民,很会搞营销噱头,开张以来持续爆火,这会儿又正好是饭点,他们取号666,现在才叫到456,门口迎宾员估算了下,最少得等一个半小时。
大伙儿开始讨论是逛一圈楼下商场再回来吃,还是直接换一家。
体育老师叫路青,阳光帅气,是个小网红,今年刚进校就被爱神丘比特扎透心脏,花了相当一番心思打入这个主课老师小团体,但凡有机会就向天菜扔话:“傅老师,你说呢?”
傅见微站在角落,本来低着头看手机,听到点名,抬眼答他:“我随意,看你们。”
傅见微原本对同事聚餐没兴趣,但这几天出差在外的薄耘很明显对他冷淡下来——不太可能是工作太忙的的缘故,以前再忙薄耘都会偷闲和他聊天——他心里很乱,不想回家面对着满室冷寂和胡思乱想。
路青挨过去,探头瞅他手机,问:“看什么呢~?一直在看~”
傅见微按灭屏幕:“学生排座位,有些家长有意见。”
“唉,班主任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路青说。
傅见微没接话。
路青不在意,在意他就不追了。傅老师出了名的表面温柔内里清冷,好接近难走进。偏偏他就好这口。
路青正要继续搭讪,傅见微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林助理,有事吗?”
林助理在电话那头还没说完,傅见微的脸色就突变了,急切地问:“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数小时后,傅见微出现在须沟镇所属省会城市的一家市立医院里。
坐在病床旁的林助理见着他,忙起身:“傅老师。”
傅见微急匆匆到病床旁,看着昏睡中的薄耘,皱眉问:“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一切顺利,薄总除了偶尔不自觉地走神外,别的都很正常。本来订了今晚的机票回去,可刚出酒店,他就晕了。”林助理说,“医生问是不是以前薄总脑部受过重创,我说不知道。”
“前段时间是撞过头,但当时检查说没事……我去和医生沟通下。”傅见微说。
傅见微找到医生,说了下薄耘前段时间撞头的事儿。
医生指着薄耘的脑部片子给他看,说了一通,大意就是:薄耘前不久脑部受创导致颅内形成了一小块淤血,压迫了神经,引起此次昏迷。问题不大,已经做过微创手术,接下来遵医嘱吃药就慢慢好了。
林助理去办手续了,病房里就剩傅见微和薄耘。
傅见微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薄耘,偶尔低头回下工作群或学生、家长,大概过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听到一声轻轻的呻|吟。
傅见微忙抬头看去:“耘哥?”
薄耘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由模糊渐渐清晰。他本想喊疼,忽然怔住,眉头舒展开来,两眼渐渐睁大,发直地望着面前这个俊雅清丽的美人。
啊,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看薄耘呆呆的样子,傅见微十分担心,忙按铃叫医生,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耘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吐吗?”
薄耘回过神来,大脑飞快运转,消化眼前的信息。半晌,他再度皱起眉头,说:“我失忆了。”
……
医生给薄耘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傅见微说:“可能是因为先前的淤血压迫到神经,所以病人失去了记忆,可能还会伴随部分意识混乱。”
“那会好吗?”傅见微问。
“说不准。”医生说,“意识方面应该会慢慢恢复正常,但记忆不好说。最好是病人留院观察几天,没有其他情况再出院。”
医生离开后,傅见微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强颜欢笑地安抚看起来挺冷静的薄耘:“刚刚医生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是大事儿,只要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薄耘沉稳地点头,接着开门见山:“你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傅见微逗他:“刚刚我不是和医生说了是你的秘书吗。”
薄耘不动声色地问:“只是秘书吗?”
他看不像!他希望不是!他一时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就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有很微妙的神秘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