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时候还早,谈谈离婚的事吧。”◎
薄耘如今才知道他姥姥对他爸非常不满意。
以往他姥姥对他爸很和蔼可亲, 他还以为特喜欢这个女婿呢,结果他姥姥很生气地说:那能怪谁?怪你妈!死活要跟他结婚,八头牛都拉不住,还串通医生说怀孕了, 那年代, 我们能不答应吗?后来, 结都结了,我还能怎么着呢?
钟老太太长叹了一声气:“你爸……算了, 到底是你爸。好在你没遗传他!”
薄耘好奇地问:“当年我爸怎么了,你和我姥爷就都看出他不对劲了?”
“见微知著吧。”钟老太太叹道, “他常跟你曾爷爷到家里来,那时候我就看出他很要强。要强不是坏事, 可他要强得很拧巴……不说了,你和你妈都能好好的就好。”
薄耘便不再问了。
岐官山,薄家。
自感被钟老妖婆羞辱了的薄老太太有心拿儿媳泄火, 可刚刚儿媳一心向着儿子,薄刘氏一盘算,决定先搁置, 回头再说。于是她铁青着脸回自己房去了, 临走前示意儿子等会儿过去一趟。
薄首阳暂时顾不上自己妈,忙着哄老婆疼老婆。刚刚钟明瑜那样护着他,就像当年不顾家人拜高踩低,坚持嫁给他……
回了卧房,钟明瑜倚在薄首阳的怀里嘤嘤哭泣。
薄首阳柔情蜜意地哄着,没有半分不乐意。
半晌, 钟明瑜哽咽着说:“这一闹, 不知会怎么样。”
薄首阳也有些担忧, 但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钟明珪不着调,钟家是瘦死的骆驼,大是大,终究是“死”的,他不必再如履薄冰。
倘若真撕破脸,唯独可惜的是没法儿把钟家那点底子再分过来些。但左不过钟家会分给薄耘,而薄耘是他薄首阳的儿子,这一算,最后还都是姓薄的。
他温柔地哄道:“妈一时被薄耘哄着了,回头就会想明白。”
钟明瑜温顺地点头,没多久,她哭累了,睡着了。
薄首阳安置好钟明瑜,然后去了老妈的房里,一通解释。
薄老太太不愿相信:“你别是帮你老婆遮掩呢吧?”
“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薄首阳不悦地说。
“那就是在瞎搞,瞎说,庸医,故意骗你钱呢!”薄老太太转而抨击医生。
反正她不信是她儿子的原因,她这么大、这么好一儿子,谁不羡慕她?怎么可能那什么呢!
薄首阳忍着不耐,说:“行了,妈,别说了。”
薄老太太见儿子脸色隐隐不好,犹豫了下,岔开话头:“那说别的……你要不就跟钟明瑜离婚算了!”
薄首阳:“……”
他更想建座庙把这老太太请过去长住!
这要不是他亲妈,他可真处不来。
薄老太太细细地盘算着:“就算要做那什么试管……小耘那时候就能做成功,这会儿就做不成了?我看八成不是你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她年纪大了,不好怀了。正好这会儿是她们钟家说离,不是你不厚道,你就跟她离,然后娶个年轻漂亮的……”
“行了,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薄首阳的语气有些沉,“没别的事,我休息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薄老太太有些不甘心,可又不敢再说,犹豫着看他要走出门了,忍不住问:“那小耘怎么办啊?”
“这都是薄耘搞出来的事!”薄首阳埋怨道,“都是你们打小惯着他,宠坏了!自私自利,生怕家里东西给了弟弟,在这儿闹。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坏的儿子!”
薄老太太不太乐意听他这么说自己的乖孙孙,手心手背都是肉……讪讪道:“他这么些年都是独生子,一下子想不明白正常,还小嘛……”
还小?!大学都毕业这么久了!
薄首阳懒得跟她多说,敷衍两句就走了。
薄老太太郁闷了一阵,发语音给薄耘,问他怎么回事。
薄耘很快回了她,向她道歉,说不该找借口骗她回家,但觉得事情不该瞒着她。
她深以为然。这家里的事情可不就是都该让她知道嘛。
薄耘又说,他不反对爸妈给他生弟弟,但爸爸打算什么都不给他,他才那么恼火。
薄老太太将心比心地一想,确实是这样,忙安抚乖孙。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钟明瑜天天被父母劝离婚。
她父母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钟明瑜被逼急了,跟着哭,但哭归哭,绝不肯离开薄首阳!
这些薄首阳都看在眼里,越发感动于钟明瑜对自己的爱。
眼看着好老婆为此难受得都病了,薄首阳不得不想法子解决困境。
经过深思熟虑,他趁着亲妈不在家,把钟明瑜的父母请了过来,也把薄耘叫了过来,说:“爸妈的意思我明白,你们怕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侵占到明瑜的利益。这不可能,我对明瑜的心天地可鉴,从最初到现在,从没变过。”
钟老太太看着别处,否认:“不是这个意思。”
他觉得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在那儿装冠冕堂皇。但他没拆穿,只继续说:“我和明瑜商量过了,我会把我名下50%的资产过到明瑜的名下。”
钟家老夫妻对视一眼,似乎很惊讶,一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