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说:“他说他要用非法手段对付傅见微,问我要怎么办,妈,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但凡犹豫一秒钟,都对不起我姥姥姥爷。我肯定说我要举报他啊。然后他就要杀我灭口了。”
“你少胡说!”钟明瑜急忙喝止,“我看你真的疯了!”
“你自己去问他是不是这么说的。”薄耘说,“你们要不关我一辈子吧,千万别让我看到我姥姥姥爷,不然我肯定跟他俩说我爸和黑|社|会有牵连。”
“你闭嘴!”钟明瑜要疯了,“你爸是被你气糊涂了,乱说的,你也信?”
“我信不信无所谓,主要看公安部门信不信。”薄耘说。
在妈妈也夺门而出后,薄耘把目光投向了拿着药酒站在床边的兰姨:“兰——”
“我就是给你涂药,我什么都不说!”兰姨赶紧说。
“您别紧张。”薄耘冲她露出和善的笑容。
兰姨紧张地说:“我真的只给你涂药,涂完就走,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那涂吧。”
兰姨正给薄耘涂着,听到他低声说:“兰姨——”
“我不帮你传递消息,也不劝你,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保姆。”兰姨果断地拒绝。
“……只是借你的手机用下。”薄耘可怜巴巴地看她,“兰姨,我可没把你当保姆,我把你当我干妈的。”
兰姨沉默一阵,说:“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同意。你别说了。”
薄耘只能不说话了。
涂完药,兰姨打扫了地上的录音笔碎屑,正要走,听到薄耘叫自己:“兰姨。”
她看向他。
薄耘很认真地对她说:“真不关小傅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也不是让你帮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他。”
兰姨有些疑惑,说:“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薄耘问:“那谁的想法重要呢?”
“你父母,和其他亲人,家里人。”兰姨说。
薄耘冲她笑了笑:“那就没错了啊,我真的当您是我亲人,家里人。”
兰姨怔了怔,半晌,眼中湿润,欲言又止:“……你这孩子……早点休息吧,有事儿叫兰姨,啊。”
薄耘苦笑:“我怎么叫啊,手机没了,受着伤,下不了地,我在这儿叫,您在您屋里听不到啊。”
兰姨一寻思,确实如此。她为难起来:“那怎么办?你这样子,万一有个什么事儿……”
“你们怕我联系小傅,不给我手机,那对讲机总可以吧?”薄耘说,“我记得我有这东西,在我书房靠门口那个柜子里面,您找下。放一个在我这儿,一个在您那儿。”
“这个好!行!”
兰姨去隔壁书房找来对讲机,给了薄耘一个,拿着另一个出门,把门从外面反锁好,然后下楼去了。
薄耘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远到消失,从床头屉里找出激光笔,和对讲机一起拿上,忍着疼,掀开毯子,下了地,关上灯,去窗口,警惕地观察了下外面环境,然后用激光笔对着某处打“密码”。
不多久,他的窗台上出现了来自荆荣的回复——也是激光笔打的“密码”。
薄耘找到荆荣的所在处,朝他晃了晃手上的对讲机。这东西可不非得是一对才能用,只要对上频道就行。
薄耘调到他和荆荣的老频道,很快就对上话了:“听得到吗?”
“听得到。”荆荣说,“我三餐定点联系傅见微,怕他不说实话,还联系了明珪叔,明珪叔说傅见微挺好的,虽然有点忧郁,但还是按时吃饭。”
“爱你。”薄耘感动地说。
“求你别,我认真的,现在你是基佬了,我们要避嫌,你再也不要说爱我,我真的会菊花一紧。”荆荣严肃并嫌弃地说。
“……谢谢,我被你恶心到了。”薄耘说。
“那挺好,让你感受一下我听到你说爱我的感觉。”荆荣说。
“不跟你贫了。”薄耘说,“你跟傅见微说,我没事儿,让他放宽心。”
“嗯。”
“你等会儿回去后,在你房里咱俩试试能不能对讲上,能的话,你尽量别出来,怕被发现。”薄耘说。
“好。”
“还有件事儿,你替我去查下。”薄耘说,“我问了兰姨,那照片是x急送送到我家的,你查下寄件人,花钱的地方你先垫着。”
“嗯。我知道怎么做。”荆荣说。
“暂时没别的事儿了。”薄耘说。
“那我先回去了。”
荆荣说着就要走,却被薄耘叫住了:“等下,有句话你帮我带给傅见微,发消息、打电话都行,回去你就联系他。”
“什么?”
薄耘靠着窗台,遥望着夜空上的月亮,片刻后,低声说:“你跟他说,今晚的月色很美。”
“……”荆荣眼角抽搐,“他……应该是个做题家……大概率听不明白。”
薄耘依旧看着月亮:“越听不明白,越浪漫。你不懂。”
“我不想懂。”荆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