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又跟傅见微二人世界上了◎
中午, 俩人去了薄耘说的烤鸭店。这家自称百年老店,真假未知,但味道确实行,价格亲民, 上过好多次美食节目, 非节假日都会在饭点坐满食客。
“上午才说来, 预约已经没包间儿了,就坐大厅吧。”
薄耘边说, 边给傅见微拉开椅子。
傅见微习以为常地坐进去。
点好菜,等送来时, 俩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半晌,薄耘笑起来。他一笑,傅见微也笑了, 问:“笑什么?”
“你笑什么?”薄耘反问。
傅见微说:“我看到你笑才笑。”
薄耘说:“我看到你就想笑。”
话音落下,他察觉这话有歧义,正要解释, 听到傅见微说:“那你就多看看。”
皮了这一下, 傅见微迅速害羞,低着头,从桌上拿了个小橘子剥皮。
薄耘:“……”妈、耶!过、分、可、爱!
他赶紧也拿了个小橘子,装模作样地吃起来,吃着吃着,忍不住抬眼, 正巧傅见微看向自己。四目相对, 傅见微又垂眸, 薄耘却头铁地一直盯着。
半晌,薄耘回过神来,清清嗓子:“我不是要给你心理压力,能考什么样儿是什么样儿,只是觉得奇怪,你之前挺稳定,怎么忽然……我听你同学说,你从暑假就不对劲儿,常走神。你叔叔找你了?”
“没。”傅见微撕着橘络,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薄耘察觉到他在回避问题,追问:“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傅见微说。他绝不会将那难以启齿的真相告诉薄耘。
他怎么说?说自己偷偷地看不该看的影片,做不该做的美梦?
那段时间,他很怕夜晚的到来,怕又沉溺于梦中,怕梦中发出声音被室友听到。他自欺欺人地假勤奋着,开夜灯通宵背书,效率极低,白天上课时犯困,精神难以集中……
薄耘完全地想岔了,沉默一阵,说:“鲍桧跟你的路不同。他不读书都没关系,一辈子不上班都不愁温饱。你不要跟着他厮混。他很不成熟。可能他不是想毁你前程,他可能是出于善意,带你吃喝玩乐,但这不是现阶段的你需要的。”
他搭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你不要太相信一些主观的东西,比如……一些感情。你要更相信客观的东西,比如你的学历,你获得的成绩,你的履历。感情可能会变,人是善变的,无论这个人是不是好人。但你的档案被销掉的概率微乎其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见微沉默了很久,抬眼看他,很认真地说:“我没有和鲍桧厮混,没有和他去吃喝玩乐。”
鲍桧确实邀请过他很多回,他都拒绝了。
薄耘一怔,忙正色道:“对不起,我用词重了。”
傅见微摇摇头:“没事,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
怀春少年的心敏感过人,对方说“你看那块石头好大”可以无缝转化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薄耘立刻向他确认:“为什么怕我误会?”
“啊?”傅见微无辜地说,“有误会肯定是不好的。”
“……”
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无情地在陈述“那块石头好大”。
薄耘正暗自尴尬和恼羞,菜送上来了,他忙说:“吃吧。”
吃饭时,不要说不好的事。薄耘换了话题:“我之前帮你炒的那支股,最近看高点差不多,就抛了。赚了点儿,暂时还是放我那儿,再买点别的。等高考完,你去银行开个卡,转这卡上,你大学的生活费就有了。”
傅见微惊讶道:“我没让你给我炒股啊。”
薄耘理直气壮:“我自作主张,每月少给你打两百块钱,就当是你的本金了。”
“那不还是你的钱吗?”傅见微问。
薄耘坚决否认:“不是了,是你的钱。你把你的钱放我这里,我是你的操盘手。”
“……好吧。”傅见微说。
薄耘等了会儿,见傅见微专心卷烤鸭,忍不住问:“不好奇多少了吗?”
“只要是耘哥给我的,多少都可以。”
说完,把卷好的饼放到薄耘的碟子里,抬头冲他笑了笑。
“……”
他只是在说石头真的好大!没别的意思!薄耘疯狂地如此告诉自己!弯爱直,文爱理,就像鸟爱鱼!脑回路整个岔开!惨!
吃完回校的路上,薄耘提起旧话,问傅见微如果不是因为鲍桧,那这段时间究竟怎么回事儿。
傅见微半天憋出一句话:“我不想住宿舍了。”
“啊?”薄耘怔了下,问,“谁欺负你了?”
首先排除叶九月。
隋冬虽然骚包,但哪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不太可能欺负傅见微。而且,他早就在私下拜托过隋冬多帮他看顾。那么也可以排除王佑,一来,王佑不像干这事儿的人;二来,如果干了,隋冬早跟自己说了。
“谁也没欺负我,但要互相迁就作息,复习不方便。”傅见微随便找了个理由,他死也不会说是怕说梦话所以不敢睡觉。
“这样啊……那就不住吧。”薄耘说,“我去问下宿管老师,看是什么流程。唉,就这点事儿,你不说,拖到现在。”
傅见微眼中发亮:“你去问吗?”
这样子过于惊喜,把薄耘整不懂了:难道小傅得了社恐?
下午放学后,薄耘去找宿管老师,不料撞上同样来问退住的隋冬。
宿管老师迷茫又警惕:“这个寝室又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发生。”隋冬说。
“傅见微怕晚上复习影响室友休息。”薄耘说。
宿管老师没挽留,只说需要写退住申请,家长和班主任签字。
隋冬点点头离开了。薄耘等他出去后才开口:“老师您知道傅见微的情况,他家长没法儿签这个字,能我代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