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怀疑齐佳书另有目的,但如果对方只是个单纯的中二病,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荆荣:怎么了?
荆荣:人呢?
荆荣:干什么呢?
薄耘:上你的课,别管我
荆荣:没管你啊,就问问,放纪录片呢,我看过了,闲着没事
荆荣:卧槽你不是逃课吧?
薄耘:请假了
荆荣:什么事儿啊突然请假?商理那事儿?不过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啊
荆荣:说到这个我来劲了,刚扒出来好多,你猜商理他爷爷是干什么的
荆荣:他爷爷是xx报主编,他舅是电视台的,邪大门了
薄耘:叶九月知道吗?
荆荣:他在旁边听到了,我们还笑他言灵
薄耘:他怎么说?
荆荣:他自闭了
薄耘:……
荆荣:不是之前说商理初中在十八中搞过事吗,刚细扒了。
荆荣:他班上有个贫困生,成绩挺好,学校给了各种补助。本来俩没半毛钱关系,但那人成绩比商理好,而且据说商理喜欢一女同学,可人家喜欢那个贫困生。商理就天天盯着那男的找事儿。
荆荣:那男的大写的惨,妈妈下夜班路上被那啥了,他爸报仇杀了那人,然后坐牢了。本来别人都不知道,商理不知道怎么翻出来了,到处说。
荆荣:那男的忍无可忍,把商理打了一顿。商理家里人找去学校,非要开除那学生。这不特么逗吗,学校都无语,说国家规定不能开除初中生。
荆荣:商理他家就说,至少要给那人记大过,取消所有补助,还要周一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向商理道歉,公开承认自己爸爸坐牢,让其他同学能知道他的危险性,爸爸杀人,儿子打人,以后都离远点。
荆荣:学校没答应,说过可以记,检讨可以写,其他的不行。商理他家就发疯了,暗搓搓搞事,十八中那段时间天天上新闻,上面派了五六波人来调查,虽然没查出大问题,但是很烦啊,学校被搞得鸡飞狗跳。
荆荣:本来十八中还要刚,但那学生是条汉子,自己找到老师,说不想间接恩将仇报连累了学校,愿意接受商理他家的条件。这才消停了。
薄耘: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荆荣:受了影响,中考失利,十八中本来想保他上本校高中,他没答应,没人知道他后来去哪儿了,有说去外地读书的,有说去外地打工的。
荆荣:我们都在说,估计咱们学校领导早知道十八中那倒霉事儿,所以今天那么忍商理他爸妈,那一家子真就跟疯狗一样,绝了。
薄耘搁下手机,继续穿戴护具。他静心的方式是练剑道。
当然,他确实跟miss刘发了消息请了假。miss刘同意了。
连打三场,薄耘拿定了主意,脸不那么臭了。他请剑道老师吃了中午饭,回了学校。
这会儿还没到午休要保持安静的时间,薄耘一回教室,就被兄弟们围住了,问他怎么上午第四节 课人没了。
“有点私事儿,请了假。”薄耘应付过去,扫视一圈,问,“商理呢?”
“不知道。”
“谁管他啊。”
“你不是因为他的事儿第四节 课没来吧?到底怎么了?”
“不是,没关系,没瞎猜。”薄耘平静地说,“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别跟他一般见识,别搞事,miss刘怕这事儿影响同学关系,等下发展成霸凌了。”
坐他前面的孙黎本来趴自己桌上看电子书,听到这话,特大声地冷笑了一声:“到底谁他妈在霸凌谁啊,我他妈就操了!”
薄耘:“……”
孙黎说完,继续翻电子书,没回头。
“喂,孙黎,谈谈。”薄耘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她椅子。
孙黎扭头给他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说:“他又不在,我又没当他面骂。”
虽然她很想这么干。
她好不容易搞到的签名版,下课坐那儿看,谁也没影响到,商理一把抢了交给老师,还到处嚷嚷说她心理变态,看男的跟男的亲嘴。
她不但书被没收,还被联系家长。回去后,她爸打了她一顿,她妈把她卧室翻了个底朝天,把她的漫画小说手办等等都扔了。
第二天她来学校,是带着扳手来的。但她刚从书包里抽出扳手,就被薄耘眼疾手快地翻过桌子摁住了。
她承认自己当时是冲动了,还好被拦住,没酿成大祸。后来她答应了薄耘选择原谅,但说起来还是怨气滔天。
孙黎这一说,大伙儿忍不住了,纷纷说起商理的“战绩”,原地开起了诉苦大会,就差拉一横幅写上“天下苦商理久矣”。
薄耘听得也苦从中来了,但不是针对商理。他知道miss刘不待见自己当班长,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在摸鱼。他委屈。
薄耘喜欢当领头人,从小学到现在,他都是班长。
但,几乎所有班主任都对他有偏见,一是嫌他成绩不好,二是,他不会事事都听老师安排,他觉得不行的事情,不仅自己不干,还教唆同学反抗。
举个例子,薄耘初中时,有阵时间,书商买通教师给回扣的事儿很风行,他们班也强制学生买某品牌练习册,让薄耘组织各科代表收钱。
这点钱对薄耘来说是空气,他没多想,买就买呗,收钱就收呗。
但是,偶然间,他听到几个成绩好但经济条件不怎样的同学抱怨。他把人拉来问,才知道这批练习册性价比很低。那几个同学还隐晦地提了下老师和书商的邪恶交易。
薄耘一听,这也太邪恶了!他就自作主张把还没收完的钱退回去了。
这把老师们气得要死,后来没少暗搓搓给他小鞋穿。所幸薄耘背景硬,不怕。
老师们试图拿成绩当借口撤掉薄耘,换上听话的学生。他们真这么干了。薄耘成绩确实不拔尖,这他没法儿反驳,只能认了。
但这激起了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们的叛逆。
薄耘所在的班,大部分人都不傻,能不知道老师们的目的?对于学生来说:作为老师的傀儡,薄耘很失败;但是作为班长,他很优秀。
无论是出于对薄耘的好感、少年高亢的反抗精神,还是对自己利益的考虑,他们都没有不支持薄耘的理由。
于是,大家团结起来,或明或暗地不配合老师钦定的新班长展开工作。
从表面看,这只是一个初中班长的事情,但它实质上是一场关于地位权力的斗争,班主任不可能让步认输,不然这班他没法儿管了,学生们一定会爬到他的头上拉屎拉尿——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就在这要发展成一场硬仗的时候,班主任的岳父帮他高升调走了,换了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是个年轻人,对他们班这场神奇战争有所耳闻,权衡利弊,假借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说法,宣布集体重选,顺理成章把薄耘弄回班长位子上了,班上恢复了平静,也并没有出现前班主任脑补的大家从此天天要造反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