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哥,你好温柔。◎
薄耘本来打算给傅见微些零花钱,钱包都掏出来了,又怕他成恶霸眼中的肥羊,就放了回去,说:“你先别带钱,要什么跟我说。你饭卡里一次充值别超一百,如果他们问你借卡,你就先借,反正就这点钱,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傅见微点头。
薄耘想了想,说:“等会儿不送你去班上了。我跟鲍桧有梁子,怕过去引起反效果。”
傅见微忽然抿嘴笑了下。
“笑什么?”薄耘不解。
傅见微摇摇头。但薄耘越发好奇,一直催他说。傅见微只好说了:“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替我想得很周到……耘哥,你好温柔。”
薄耘愣了下。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能被用上这个词,只能说小傅以前过得太心酸……
但是……感觉挺不错的。
薄耘和傅见微对视了十来秒,回过神来,撇开眼神,低声嘀咕:“快点吃吧你……”又过十来秒,看回傅见微,“其实不赶时间,你还是细嚼慢咽吧,别噎着了。”
傅见微正低着头喝粥,闻言,抬眼望着薄耘,带着亮晶晶的笑意。
薄耘没憋住,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傅以前营养不良,头发有些枯,被他领回家后剪过一回,新长出来的发丝乌黑发亮,泛着健康的光泽。
吃过早饭,傅见微独自去了末班的教室,照着黑板旁贴的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子,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白净男生,正在翻看刚领的新课本。
傅见微放下书包,正要坐,停了下,转头看隔着过道朝自己冷笑的鲍桧——那天在宿舍遇见的非主流——又看了眼被鲍桧长腿勾走的自己的椅子。
班上很多人都是一起从初中末班升上来的,见状嘻嘻哈哈地凑过来看热闹。
鲍桧靠着椅背,胳膊搭在课桌上,吊儿郎当地朝傅见微抬了抬下巴,问:“叫什么?”
“傅见微。”他淡淡地说。
鲍桧挑眉:“你就是傅见微啊?薄耘那个童养媳?我那天也猜是。”
狐朋狗友们顿时喷了:“什么童养媳?哈哈哈哈为什么还有这个啊?”
有人解释:“我也听说了,前不久薄耘不还搞了个party吗,就是给这个傅什么搞的。”
“不是,这也太扯了……”
“哎呀,肯定是开玩笑的啊,你还真信?其实就是他们家领养的一个什么贫困山村的优秀学生。”
“卧槽,这逼装大了吧?他爸是要竞选总统吗?”
“我听说可能是他爸的私生子……”
傅见微平静地、或者说是冷漠地看着鲍桧。
鲍桧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修长的手指使劲儿戳了几下桌面:“来了这个班,就得遵守这个班的规矩,知不知道本班的规矩是什么?”
傅见微没说话。他现在可以理解薄耘为什么如临大敌了:鲍桧脑子有病。
鲍桧瞥了眼旁边一狗腿:“你来告诉他。”
“呵,新来的,我跟你说咱们班的规矩……”这人狐假虎威地冷笑了两声,突然卡壳,扭头问,“鲍哥,咱们班什么规矩?”
啥时候立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被孤立了吗?!
“……”
鲍桧装逼到一半熄火,能被这蠢货气死,狠狠剜他一眼。
蠢货忙把自己融入人群,机灵的赶紧补上:“咱们班的规矩,就是——鲍哥就是规矩!”
傅见微:“……”
耘哥说,没意外的话,开学一周会小考,然后根据成绩进行班级微调。
忍一个星期就行。
于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鲍桧看他这样子就来气,新仇旧恨算一块:“那天薄耘整老子那道,你跟他说,老子记下了……你要不要替他还?”
“不要。”傅见微说。
“呵,你倒是讲义气——嗯???”鲍桧反应过来,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
傅见微平静且认真地说,“冤有头债有主,出来混讲一个义字,鲍哥不是那种跟薄耘有仇,但没办法发在他身上,所以就找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贫困山村来的可怜学生的麻烦的人吧?”
鲍桧:“……”
围观狗腿们:“……”
这个童养……不是,这个家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噗。”
众人齐刷刷看向笑出声的人。
傅见微也瞥向了发声的自己的同桌。
同桌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傅见微几眼,然后笑着对鲍桧说:“鲍哥,别逗他了,老师快过来了。”说着,把傅见微的椅子扶起来,“坐吧。他们跟你开玩笑的,没事儿。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齐佳书。”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散了。鲍桧不怎么甘心,但终究还是扭回了身子去玩手机了。
傅见微坐下,迎上齐佳书的眼睛:“谢谢。你好,我叫傅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