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黄的灯光好似也浸染了酒精, 将这沉沉夜色熏染得醉人,也将某种情绪点燃得更烈。
她咬着下唇,声音难以自抑的从唇齿间溢出, 却还记得他的话,赌气般蜷缩起手指, 将指甲收入掌心,指尖在掌心压出几道指甲痕。
他沉沉的笑了一声,握住她攥起的小拳头,拇指有些强势的握进她的掌心, 再轻轻掰开她纤细的手指。
似诱哄般, 牵引着她的手, 让她搂住自己。
“不疼。”
“是我喜欢让你抓。”
她紧咬着唇, 眉心微微蹙起,转而舒展开,紧接着又蹙起, 声音无力地放狠话:“谁要管你疼不疼……”
“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是么。”
他声音沉哑而充满危.险的气息。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在床上,不能轻易对他放狠话。
从浴室出来, 宋音缩在他怀里, 眼尾红红的, 睫毛上还沾着水汽。
傅时礼牵了牵唇角,低头轻吻她的眼睛。
宋音哼唧一声,闹小脾气似的:“你下楼去……”
“怎么了?”他轻笑,
就使唤他一下他怎么那么多话!
宋音瘪了瘪唇角, 娇气得很:“我饿了不行?”
他笑, “好。”
傅时礼起身, 下楼去洗了一盘草莓端上来。
宋音懒懒的趴在枕头上, 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去,一双桃花眸像漾着一湖盈盈水光,眼波朦胧柔软,直直的看着他,轻轻眨巴了两下眼睛。
傅时礼动了下眉梢,把水果盘放在床头,落座在床沿,将人抱起放在腿上。
指腹轻轻在她后颈摩挲,低声,逗弄似的:“还敢撩我?”
“自作多情。”她轻哼一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水果盘,娇纵得很,“要喂。”
他捏了颗草莓递到她嘴边,宋音咬了一口,转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脑袋懒懒的贴在他颈窝。
傅时礼垂眸,把剩下的半颗草莓递到她唇边。她偏了偏头,不吃,推他的手,把草莓往他嘴边推。
“你吃。”她咕哝。
傅时礼稍顿了一下,咬下那半颗草莓,正欣慰着这个小没良心的开始有改变了,就听见她说:“草莓屁屁不甜,给你吃。”
傅时礼:“……”
忽然感觉这半颗草莓确实是不甜了。
他垂眸睇她一眼,她无辜的眨眨眼,转而埋进他颈窝偷笑起来,心情倒是不错。傅时礼也不由得笑了下,由着她玩闹了。
偷笑够了,她又扬起小脸,像小朋友要吃东西似的,“啊”了一声。
傅时礼自觉的把草莓递到她唇边。
咬了口草莓,她又靠回他颈窝,缓缓咀嚼着,有些懒倦,语速也慢慢的:“傅时礼,当初你为什么要在结婚协议上添‘不得出轨’那条,是为了限制我吗?”
他弯唇轻笑,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结婚时,你还小,加这一条,只是想让你多些安全感。”
停顿一霎,他又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哪知道某个小没良心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宋音弯了下唇角,小声嘀咕:“倒是真没想到傅总会这么善良伟大。”
他目光深了几分,没应声。
宋音抿了抿唇边沾的草莓汁,随手捞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瞥了眼,见不是自己的手机,便放下,找自己的。
忽而又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傅时礼,弯唇,很乖地问:“我能玩你的手机吗?”
“密码是你生日。”他说。
宋音顿了一下。
他也顿了一下,低声补充说:“是你身份证上那个生日。”
这下,宋音直接怔住,一般人知道的确实是她身份证上那个生日,但着重强调,难道他?
宋音抬眼看着他:“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刚才,四叔说的。”
他停顿一下,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略带低哑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柔情愫:“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妻子,是在二十岁那年嫁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宋音霎时心软了一下,心底有种没由来的委屈。她抿了抿唇角,小声说:“以前不是告诉过你。”
他低声:“是我不好,那次,我以为你记错了。”
算起来,那次尚城演奏会当天,是她的生日。她也没有骗他,四年前的10月30日,确实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四叔说,都是因为宋音父亲当年做的糊涂事,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女。那个孩子出生没多久查出来有先天性的疾病,住院就医时,不知道那个女人和宋彰伦说了什么,他又是出于什么考虑,铁了心要给那孩子上户口。
宋家老爷子因此大发雷霆,要和他断绝关系,这不是件小事,宋彰伦身居要职,这事传出去,是要给予他撤职或开除处分的。
上户口需要出生证明,办出生证明又需要父母双方的资料。宋彰伦倒是也没真想断了自己的前途公布那个女人的身份,那孩子的出生证明也显然不好办下来。
那时,宋音也刚出生,宋彰伦给宋音办出生证明时,直接改了名字,把出生证明给了那个孩子用。
宋老爷子知道后,气得不行,直接发话,不是要给那孩子办户口么,行,他想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宋音的户口直接落在老爷子那里,老爷子的遗嘱上也不会有宋彰伦的名字,原本该给宋彰伦的那部分,全都留给宋音。宋彰伦倒是没话说,仍执意给那孩子上了户口。
虽说宋家给个孩子上户口不是难事,但宋家到底是有人看着的,在同一时间段给两个生日相近的孩子上户口,自然会在圈子里被议论,再有人深扒扒,被传出去,又会是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