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礼握在她肩头的手收紧,目光又深又沉的凝着她,眼底深黯的情绪翻滚着,声音低而哑:“宋音,难道这么久了,我做的还不够吗?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都留不住你?”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宋音忽然有些想笑,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傅时礼,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就此打住吧。”
“有婚前协议在,我们办理离婚应该简单得多,让律师拟好协议,过了离婚冷静期,就直接办理吧。”
“我说过,离婚是不可能的。”傅时礼态度强硬起来,语气也冰冷了几分。
宋音看着他,忍着哽咽声开口:“傅时礼,你别让我看不起。”
傅时礼沉默着,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濡湿,微微轻颤着,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冷静且疏离。
绝情得很。
先前,他确实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担心她知道他曾用过手段,从而对他防备更深。
没错,联姻的事,是他用了手段,他对许家的生意下手,并暗中搜集证据,许昶二叔便是因此进去的。然后,他暗中截胡了宋家谈妥的项目投资,再借着投资宋家的项目,名正言顺的与宋家有了交情往来。
她还是知道了,只是知道关于孙莹和许家的部分,便要离开他。她是有多不想待在他身边啊。
傅时礼的心脏渐渐下沉,像碾在砂石中,疼痛而闷堵。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音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离婚。”
宋音的眼前被泪水浸得模糊,胸腔内一阵刺痛,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摇头。
这时,门铃声响。宋音推他,傅时礼收拢手臂,不放。
直到管家汇报说,是宋家四叔过来了,要见他。傅时礼才放开宋音
他转身出去迎四叔,宋音擦了擦眼泪,进琴房把大提琴拿出来,径直往外面走。
宋丞伦不愿意进去,傅时礼便也站在院子里,见宋音背着琴出来,他转身要过去,被宋丞伦挡住。
宋丞伦说:“我来接阿音去我那住几天,怎么,不行?”
傅时礼顿了顿,看着宋音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四叔的车,目光沉了沉。
早就做好了准备,怕他拦着,还请四叔来接她。他的小姑娘,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了。
他动了下喉结,出口的声音沙哑:“劳烦四叔照顾好阿音。”
“在我那儿怎么也不会比在你这儿差。”
宋丞伦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走到车边,又停顿了一下,偏头冷声说:“傅时礼,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说完,径直上了车。
傅时礼望着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里,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宋音只说让宋丞伦来接她,并没有说和傅时礼发生了什么事,宋丞伦倒是问了,可她不愿开口,眼泪汪汪的,宋丞伦哪看得了小侄女这样,便也不再追着问惹她难过了。
宋音要回自己的公寓,宋丞伦不放心,把她带去了自己日常在训练场附近住的别院。
房间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宋音一直沉默着,宋丞伦把她送到房间门口,问了句:“真决定了?”
宋音顿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宋丞伦叹了口气,“行,你大伯二伯那里,有我挡着,你先好好休息几天。”
宋音默了默,轻声说:“以前我以为,如果真到了这么一天,我肯定是孤立无援的。”
她扯出一个微笑,“还好有四叔,谢谢四叔。”
“行了。”宋丞伦拍拍她的脑袋,“不早了,去泡个热水澡,上床休息。”
宋音点点头。
她听四叔的话泡了个热水澡,确实放松了很多。可从浴室出来,坐到床上,那种又闷又堵的感觉又重新溢满胸腔。
宋音告诉自己,为了这样的男人,不至于。可难过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埋首在膝间,任由肩膀微微颤抖。后来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下午在阳台上吹了风,她夜里起了烧,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做梦,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她想看,可看不清晰,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
凌晨三点,夜空像一块沉黑的幕布,没有一丝光亮。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拍打着窗户,乱而无节奏。
傅时礼立在卧室的窗边,眸光沉黯。
他想起了结婚后她不在的那两年,每每深夜,他想她想得发疯,可那时候,她并不想见到他,他不想逼她,便没再出现。
以往她不在,他从不住西山壹号,是因为怕忍不住想她的念头,可现在不同,她已然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管在哪里,不管睁眼还是闭眼,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
他对想做的任何事,向来都能运筹帷幄,唯独对她,他总是不确定。他什么都愿意顺着她,小心的护着,原以为她总会有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一天,可到头来仍是留不住她。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顶锅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