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一直在国外读书,是在回国后、婚礼前夕,才第一次见到和她结婚的那个男人。
婚礼后,她在国内待了半个月。那半个月,两人虽都规规矩矩的住在婚房里,但他工作很忙,两人的作息不一样,碰面的次数也并不多,更别提有什么实质的交流了。
半个月后,她去了纽约,他去了澳洲。
南北半球相隔。
两年来,这个联姻对象都没来烦过她,她很满意。
关于新婚后那半个月的记忆,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记得,临出国前,她和那个男人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争执,但具体为了什么争执,又争执了些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大提琴。她在乎的,也只有大提琴。所以,她选择了大提琴,也按照约定,放弃了一些东西。
譬如婚姻。于她而言,不重要。
联姻反而更好,最好是互不干涉,各自都舒服。
后来她的兴趣范围稍稍扩大,大提琴仍是首位,再就是收集美丽夺目的钻石、可爱迷人的包包、精致漂亮的礼服……
思绪渐而飘远,宋音陷入睡眠。
偶有气流颠簸,她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婚礼当晚,在婚房里。偌大的别墅,竟然没有侧卧或客房。
她提出质疑,男人用平淡的嗓音说:“一楼是书房和你的琴房,二楼是主卧,其他房间打通改成了衣帽间,直通到三楼。”
梦里场景模糊,宋音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她知道他是谁。
在梦里,她还记得婚礼太累,没再提出疑问,和他一起睡在了主卧。相安无事,什么也没发生。
画面一转,她看见高脚杯内红酒摇晃。场景变换,她步伐不稳的走进浴室,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摔了一跤,把洗沐用品打翻一地。
男人走进浴室检查她是否摔伤。画面忽然变到了床上,肢体交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起伏晃动,而倾倒。
宋音猛地惊醒。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和那个联姻对象,发生过实质性关系。
宋音轻扯了下唇角,吐槽:别看只有半个月,发生的事情还挺多。
她推醒邻座的辛薇,“薇姐,你给我订酒店了吗?”
辛薇困意还未散,眯着眼睛看她,“没有。你回景城,不住家里?”
宋音:“住酒店,飞机落地就帮我订。”
“……好。”
辛薇答应一声,又盖上眼罩,睡了过去。
宋音轻吐了口气,也阖上眼睛。
航班落地景城,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一点。
幼时的记忆中,景城的秋天,有红枫银杏,浓墨重彩而又艳丽非凡。
从机场出来,宋音没看见银杏红枫,但有温凉的风扑面,沐浴着暖阳,很舒爽。
辛薇叫的车还没到,方以晴的电话先到了。
宋音按下接听,听筒里立时传来雀跃的女声:“我卡点卡得是不是很准?就算到你现在下飞机了,卡着点欢迎你回国。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方以晴和宋音从小就认识,国外读书时又在同一个城市,后来方以晴毕业回国,宋音的学业还在继续,又有演奏会要世界各地飞,仍在国外。
但两人一直保持联系。
宋音笑了下,和她开玩笑:“你要是卡着点接机,我可能会更感动。”
方以晴大笑:“我倒是想冲过去拉横幅欢迎你呢,可要是抢了你老公的风头,这多不好。”
宋音语气平淡且莫名:“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以晴:“傅总不是半年前从澳洲回国了么,你回来他能不去接你?我哪敢抢。”
宋音:“……”
说得好像她和那个联姻对象感情多好似的。
宋音没说话,方以晴还在喋喋不休:“音音,我跟你说,傅总的私生活绝对干净。我哥不是和他认识么,听我哥说,他身边从来没跟过女人。”停顿一下,她又补充,“至少他回国的这半年没有。”
宋音不甚关心的唔了声。
方以晴又接着喋喋不休,她一直是这样,就算朋友给个标点符号,她也能聊半天。
宋音的注意力都在和朋友讲电话上,看见一辆车停在面前,也没在意。
有人帮她把行李和大提琴都放进车里,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她下意识的便弯腰抬脚往车里钻。
耳边,方以晴还在絮叨:“……你们这么久没见,即将要‘夫妻重逢’,现在你心情如何?”
宋音轻声呵笑,声音懒洋洋的:“让我情绪波动,他还不配——”
话音还没落下,她蓦地对上一双黑沉的眸子,那目光像清霜一样冷且平静。
宋音的动作顿住,刚迈上车的那只脚也下意识收了回去。
她眯了眯眼睛,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一个疑问——为什么车上还有别人?
霎那眼神聚焦,她看清楚后座男人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
男人五官轮廓深邃且成熟,鼻梁挺拔而陡峭,眉骨高且眼窝深,很标准的剑眉和星目。骨相和皮相都极为优越,好看到极具攻击性。
身上穿着熨烫妥帖的深色西装,挺括利落。即使双腿交叠靠坐在椅背上,也不难看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身上有种清孑矜贵的气质。
像山巅冷雪,又像远山寒月。
总归是不怎么好接近的东西。
也是在这一霎那,她反应过来。
哦,这个人是她的联姻对象,法律上的配偶——
傅……傅什么来着?
宋音竟一时忖住。
作者有话说:
傅姓男子:???
开文啦,欢迎观看,希望喜欢,期待能陪你一起迎接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