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秋是怎么联系到陶妈妈并且顺利把人约出来的, 两人并不知情,那天晚上的一句话就仿佛是一个没有固定时间的预告,时时刻刻叫两人处于提心吊胆的情绪中, 直到审判来临的那一刹。
三天的元旦假期很快过去, 一切如旧。
宋桑池原以为现如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表面上的,谁料直到陆曼秋离开的那天这所谓的平静也并未被打破,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对方在这三天里必然已经和陶妈妈见过面了,至于两人都聊了些什么, 达成了怎样的约定,她不得而知。
当然, 陶酥也曾尝试着在事后从妈妈嘴里打探些消息出来,不想这一次,陶妈妈的嘴牢得很,就连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南城的第一场雪在一月底的时候来临,难得一见的雪花降临使得整座城市变得骚动了起来, 早上起来以后打开朋友圈便能看到南城人对于这场雪的态度。
南大的学校各个专业也开始分批放寒假了。
有的早一些,有的晚一些,主要还是根据各个专业的考试去安排。
比如陶酥手底下的两个班, 就属于放假放得最早的那批。
各大高校放寒假也意味着年关将近,今年是宋桑池和家里和解的第一年, 也是和陶酥在一起的第一年, 按理来说,宋桑池是应该在放假之后就直接回京的, 然而正式放寒假的第一天陆曼秋就主动打电话过来联系上了女儿, 告知对方今年不必特地回京过年了,留在南城女朋友家里过就行。
语气之随意, 让人几乎都要以为陆曼秋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宋桑池却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
她还没到那么天真的地步,即使不回京她也必然不会鲁莽到主动跟着陶酥回家过年的。
然而,人家的妈妈却不这么想。
晚间的时候,陶酥接到妈妈打过来的电话,届时她正抱着干净的衣物准备进浴室洗澡,以至于电话讲得匆匆,等进了浴室里打开淋浴站在蓬头底下以后才仔细回味了一遍刚刚那个电话。
“几天就除夕了。”出了浴室,她若有所思,一边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挨着床边坐了下来,偏过头去看宋桑池的反应。
自从学校彻底放假之后两人就每天待在一起,前阵子更是刚刚从南边看完海回来。
头顶的光将陶酥裸露在外的肌肤衬得光嫩滑腻,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奶油,白得发光,彼时的宋桑池正捧着一本书靠坐在床头阅读,抬眸就瞧见这样的陶酥,不由愣怔了一会儿,她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陶酥靠了过来。
“我给你吹头发,”宋桑池亲了亲对方的有些泛红的耳朵,而后伸出双手从后方往前穿过,将陶酥手里的吹风拿到了自己手中,“除夕你得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过吧?”
说罢,“嗡嗡”的吹风声响起将两人的对话暂时打断,一时间空气里都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
两人在一起久了,便对彼此身上的味道都格外熟悉,有时候其实也不太能分得清楚这淡淡的香味到底是从对方身上散出来的,还是自己身上的,毕竟所谓的生活用品经过几轮更换以后也已经趋于一致。
直到湿润的发丝渐渐变得半干,吵人的噪声停了下来。
陶酥的声音便也再度响起,她偏过头来望向坐在自己侧后方的人,解释道:“每年除夕我们家都是一起在舅舅家过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和舅舅一家,还有嫁出去的姑姑也会回来,一般是中午随便吃点,下午早点过去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玩牌,晚上才正式吃出席团圆宴。”
“嗯,你去吧。”
“早点回来。”
宋桑池将手里的吹风机卷起,准备收好,没并有表现出什么不开心的情绪。
刚被丢下的书本在放在床头枕边的位置,宋桑池作势起身要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谁想这时,陶酥捉住了她的手腕:“一起去吧,除夕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家过。”
她定定看着对方,眼神真挚而又诚恳:“我妈刚打电话来说了……”
“她说,让我们一起去。”
除夕当天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回家过节,毕竟是一年一度团圆的日子,国人对于这样重大的传统节日还都是很重视的,除了一些大型商场和超市以外。
这些商场和超市的开设,也刚好方便了像是宋桑池这样的人:临时上门拜访,临时准备礼物,早在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人就已经从床上自然醒了过来,辗转反侧,直到时钟的指针滑过“8”字,宋桑池才缓缓推醒了自己身边的人,告诉对方:该要起床出去买礼物了,不能空手去。
宋桑池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对待学术严谨,对待其它事情也同样,她不是一个传统的人,但也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一些传统的习惯是需要袭承的。
下午饭点刚过,陶林还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门铃就响了起来。
宋桑池她们大约是今天这一波亲戚里来的最早的一批,大包小包被拎进了家门,表嫂十分热情将人迎了进来,羊羊代替自己长辈们上前迎客然后被塞了两个大大的红包。
孩子虽小,但爱红包是天性,对着宋桑池和陶酥一口一句叫得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