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自己而活,活成了最好的薄明烟,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也的声音平稳低轻,却掷地有声,透着令人信服的笃定。
从医院延续至今的迷茫难受得令人窒息的厚重雾霾,像随着孟栩然吐气如兰,在温热轻柔的气息下被拂开。
薄明烟的身体她的精神都在安抚下缓慢地放松,她紧紧搂着孟栩然,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抱紧唯一的安全木,终于从沉浮中回到可以落脚的地。
孟栩然侧躺下,靠着薄明烟,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蹭在她耳边。“满满,对未来的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过去的都过去了。”
薄明烟长睫轻轻颤动,她扭身,手抚过孟栩然的眉眼,再次吻上孟栩然的唇,攫取走她的气息。
放任自己的意志在新的温存里彻底放松。
可能太疯了,被子掉了大半在地板上,人不知道为什么也从床上滚落了下去。
结束后,被子被孟栩然提回到了床上,床上乱糟糟的,孟栩然在收拾。
薄明烟没什么力气,伸着腿倚靠着飘窗的墙坐在地板上,身上拢着一件白色睡袍,是孟栩然给她披上的。
指尖碰触到孟栩然先前放在地上的烟盒,薄明烟拿起来看了几秒,从里面抽出了一根,叼在了红艳的唇里。
薄明烟想抽烟,孟栩然就陪着,她收好了床铺,拿了打火机和烟灰缸坐到了薄明烟身侧,撑着酸软的手给她点烟,而后也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咬在了唇间。薄明烟眸光轻轻一漾,偏头,揽过孟栩然的脖颈,叼着烟靠上她嘴里的那根。
烟头碰触,火星子在夜灯的阴影下忽明忽暗,最亮的一刻,从一头传到了另一头。
这是孟栩然第一次看薄明烟这样抽烟,袅袅烟雾里,她眼皮半查着,眼神迷离,透着一股懒散的
冷淡的人,欲起来会要人命。
孟栩然感觉自己抽的不是烟。
是薄明烟这个,会让人为其心酸心疼心悦诚服的毒药。
安静了很久,烟燃了一根又一根,薄明烟歪靠在孟栩然的肩头,眸光落在指间的烟上,说:“要灭了。”
“还可以再点。”孟栩然顿了顿,问她,“还抽么?“
薄明烟摇了摇头。
孟栩然揉了揉她的头,问:“饿么?我给你买了吃的。”
薄明烟侧头:“什么吃的?“
孟栩然报了自己买的那些饼干面包,她看着快要燃完的烟,犹豫片刻,补充道:“还有蛋糕,但是摔烂了。”
薄明烟指尖轻蜷,恍然想起来她的生日,这会儿应该已经过点了,她将烟灭在了孟栩然拿来的烟灰缸里说:“没关系。”
彩虹慕斯蛋糕虽然磕坏了边角,但中间还是完好的,孟栩然把两个蛋糕都拎了过来,先拆了彩虹慕斯蛋糕,她在彩虹慕斯上插上了蜡烛,点燃,关上了小夜灯,说:“来,许愿吧。”
薄明烟看着蜡烛上的小火苗:“时间过了,许愿还有效么?“
“有。”孟栩然,“因为是我给你实现愿望。”
薄明烟抬了抬眼皮:“你又知道和你有关?“
"孟栩教然枚f作大度,“没关也不要紧。”大不了她就冷眼旁观,哼。
薄明烟没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蜡烛燃烧,烛光摇曳,她在轻轻晃动的烛影里,仿佛看见了,上一次过生日的情景。
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十一岁,还是十二岁?薄伟泽还在,林慧心也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两人给她过了生日,算是那个假象里最温馨的一幕。
以至于,她觉得那样的美好可以维持很久很久,所以她没有许愿。是因为没有许愿所以才不能很久很久么?
烛火被吹灭,那一幕景象也像熄灭火苗后腾升的烟雾,余烟袅袅,小夜灯重新亮起后,彻底消散在了脑海里。
人总要彻底绝望一次,才能好好地重新再活一次。
在她29岁生日这天,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划上了分割线。
因为她的静默,孟栩然拔蜡烛的手停了一下:“满满?“
薄明烟在此时绽开了第一个笑,很浅,眼底闪着细细的水光,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意:“孟娇娇,我只有你了。“
我再也没有家了。
真正意义上的也好,虚假意义上的也罢。
孟栩然没有说话。
在水雾弥漫中,薄明烟看见孟栩然将另一个圆盒挪到了她面前,提起了外面的盒盖。
“你不只有我。”
翻糖蛋糕上坏掉的薄伟泽的小人偶被她偷偷藏了起来,残留着一小块空洞,孟栩然将爱心蜡烛竖了上去,意味重新活过来的—颗心。
她指尖点着蛋糕上的每一个小人偶。
“还有顾渺,ava,陆珊,胡晶晶......除了我,你还有很多很多人。”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你可以拥有很多很多。”
薄明烟抬了抬眼眸,透过氤氲的水汽对上了孟栩然沉沉的视线。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泛了白,晨曦透破朝雾洒进屋里,独属于清晨的鸟鸣从窗外漫进来。
屋里很静,她是这世间唯一一抹旖旎,她眼里只有她,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只困于她。
孟栩然声音很轻,语气很认真:“我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家人。”
“从乍见之欢,到久处仍怦然,我会—直爱你。”
作者有话变说:
对不起来晚啦,出来玩了,薄在路边码字qaq
对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河尔贝·加缪 人总要彻底绝望一次,才好好地重新再活一次。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