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和的情况过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好转, 季清越被他一动不动抱了十几分钟，担心他真的感冒，把人哄到床上裹了层被子。
“学弟是要走吗？”顾鸣和坐在床上仰头看他, 严严实实裹到下巴的被子因他的动作向下滑落，露出半截偏白的脖颈。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表情也平静, 不见刚才的失态。
季清越并没有要走, 但留下至少需要一个理由。
“我在这里照顾你？”他用不确定的询问语气。
顾鸣和不知道需不需要他照顾, 他听到顾鸣和刚才咳嗽了, 但也就刚才那一下，之后并没有再咳嗽，额头也不烫, 不像是感冒了。
“大概需要, ”顾鸣和垂着眸子皱了皱眉，“我感觉有点头疼, 可能感冒了。”
“嗯？那我去帮你拿点药？”
“不用了，没关系。”顾鸣和声音平淡地拒绝。
季清越眯了眯眼, 片刻后说:“好, 那等你需要的时候再告诉我，需要喝点热水吗？我帮你倒。”
“嗯，谢谢学弟。”
季清越伸手把他一直往下掉的被子重新裹到下巴上裹紧, 转身去帮他倒水:“学长不用那么客气。”
他听到身后顾鸣和“嗯”了一声。
顾鸣和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很快就睡着了，季清越坐在床边，伸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
体温正常, 不过这不代表顾鸣和没有感冒。
他跟顾鸣和说他等顾鸣和睡着之后就会走, 但这么好的机会, 他不打算走。
他俯身仔细观察了顾鸣和几分钟，确认顾鸣和确实睡着了之后，伸手到床头柜上拿起了顾鸣和的手机。
他按亮手机，还没等划开锁屏，四周骤然一黑。
“……”
他记得自己不久之前才跟他那位叔叔说了今天不用拉电闸，这才过了多久他那叔叔就忘了？什么记性。
他划了下锁屏，想了想没打算下去再把电闸拉上去。
锁屏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密码，他左右翻着桌面看了看图标，正打算点进通讯软件看看，就先一步看见了通讯软件里弹出的消息。
消息内容不多，只短短一句话，内容也很平常——大概很平常。
【顾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季清越转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顾鸣和，又看了眼那条白色消息框开头的称呼。
顾总。
大学生是总裁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点进通讯软件，同样没有被密码锁拦住。
软件界面上显示了几条短信，第一条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句话，是名为“助理”的人发来的。
他点进那条消息，又找到记录，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消息，而是下面的时间轴。
季清越皱了皱眉，退出通讯软件去看日历，日历上显示的时间和通讯软件里的时间轴一样，却与他手机上的时间不一样。
不是差了几分，也不是几个小时，是整整五年。
顾鸣和手机上的时间是五年后。
季清越点进跟顾鸣和助理的聊天记录，飞快划着，一目十行，从里面找到顾鸣和所在的公司。
他用浏览器搜到了那个公司，找到了总裁职位上顾鸣和的信息。
信息界面上显示了顾鸣和的年龄和毕业学校，顾鸣和毕业的学校跟他之前找到的他所在的学校是同一个，顾鸣和的年龄那一栏上面显示的是二十七岁。
但顾鸣和在他的手机上跟同学问到的年龄是二十二岁。
季清越侧头看了眼正阖着眼的顾鸣和，睡着的顾鸣和很安静，少了些距离感浓重的清冷亦或是肆意。掩住下巴的柔软薄被似乎中和了凌厉轮廓，露出了些珍贵的温顺。
这样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
季清越手指轻点着，在搜索框里打下顾鸣和三个字。
屏幕下一秒切换出搜索结果，季清越目光移过去，看到的第一个是视频，视频封面是顾鸣和半隐在酒吧昏暗灯光里的身形。
季清越没忘了先把手机静音，才打开那个视频。
视频是夜晚喧闹的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和昏暗的环境让镜头里每个人的脸都不清晰。拍摄者不像是偷拍的，更像是朋友光明正大在拍。
镜头挨个扫过每个人，最后定格在顾鸣和身上。顾鸣和坐在沙发上，姿态自然懒散地向后倚靠，手里酒杯空着，有一人正弯着腰给他倒酒。
顾鸣和似乎早已习惯了那样的恭维，视线并没有放在那帮他倒酒的人身上，而是侧头跟坐在他旁边的男孩说话。
那年纪不大的男生边说话边向他贴近，而后正对着他跪在沙发上，双腿抵着他，一副要倒进他怀里的样子。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光下的顾鸣和唇角扯出不咸不淡的轻笑，是完全放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