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和早就已经吃完了早饭,也就没有跟他一起吃,但还是在季清越的示意下坐到了桌边。
“有事要问我,很急吗?不等吃完早膳再问?”
季清越想了想,觉得时间确实还很充裕,“不急,但是你又不吃早饭,你要看我吃吗?”
顾鸣和看了看桌上的菜,“我可以再陪你吃一点。”
季清越点头,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完饭之后他再问线索确实更好,顾鸣和说的时候他脑子里是要把线索记下的,有时还会把线索思索着联系起来,很费精力,一边听线索一边吃饭的话,他大概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季清越吃完早饭,顺手泡了个茶给顾鸣和倒了一杯推过去,不着痕迹地献了个殷勤。
顾鸣和垂眸看他,笑了笑,手指在季清越碰过的杯壁上缓慢摩挲着:“想问什么?”
季清越看着顾鸣和手指的动作,心头莫名悸动,放在桌下的双手扣在了一起。他低头沉了口气,组织着语言轻声道:“我让竹叶去打听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顾鸣和“嗯”了一声,“我知道。”
季清越深呼吸了下又继续:“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情在别人那里是打听不出来的,但我想那些陈年旧事,你应该会很清楚,我想让你告诉我那些事。”
顾鸣和端着茶杯,饶有兴致地看他,嘴角露出抹笑意,“哦,那我告诉你那些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
季清越沉默着,听到顾鸣和又开口。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季清越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顾鸣和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不介意告诉他这些事的。
他试探着说:“我是你的夫人,你告诉我不是应该的吗?”
顾鸣和轻笑出声,“是,那我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季清越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松了口气:“从哪里说起都行。”
顾鸣和抬手,把手里的茶杯送到季清越嘴角,抵在季清越柔软的唇上,低沉嗓音缓缓地道:“喝下去。”
季清越不明所以,但想到只是喝杯茶而已,便没有反抗,配合着顾鸣和的动作把一杯茶喝干净了。
顾鸣和用指腹在他唇上轻轻擦过,收回手看着空了的茶杯,似乎是满意了:“这些事情你大致上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应该也有所推测,我母亲的死确实是我那位父亲做的,他也确实是为了娶他的心上人便杀妻弑父,用药是因为这样隐蔽,轻易不会有人发觉,况且他早点动手也不行,我母亲死了,他也要被逼着再娶一个,所以他才下了药,同时暗中夺权,直到他能对抗他的父亲。”
“我克妻和不举的传闻也是他策划的,我的那位祖母是个溺爱儿子的人,儿子要杀人她会在旁边殷勤地递刀子,儿子让她杀人她也会毫不犹豫。”
“我那位父亲其实一直在打压我,他并不想让我继承家业,我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所以他不能用我能力不足这个理由阻止我,才会从别的地方下手。他是想让我那个八岁的弟弟顾升来接管家族生意。”
“一开始他确实属意过我,只是他爱的只有那个白月光,因为我当时已经六岁知道事了,也对他的白月光不好,所以他就把我放弃了。我的继母确实无法生育,顾升也不是她的亲生子,只是因为顾升是从小养在继母那里的,所以容易养熟而已。”
“这个家里真正能说是善良的,只有我那个继母,和被她从小养大的顾升。我小时候并不喜欢这个继母,以为是因为她,我母亲才被害死。但根据我的调查来看,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连她的枕边人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她以为我母亲真的是病死的,老太爷也真的是出了意外,不过别人也都被蒙蔽过去了,她不知道倒也不奇怪。她这些年确实把我视如己出,但我对她的感情也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被我那位父亲爱慕,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我那位父亲就是那个本性,改不了的。”
“可是我仍旧没办法接受她对我的好,那些好越是真心实意,我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至于顾升,”顾鸣和之前的话都平铺直叙毫无情感,到这里才叹了口气,“跟我那位继母一样天真,他不会做什么坏事,只是总会被人利用,比如我那位父亲。”
季清越听到这里,似乎突然懂了:“所以,是顾家主吗?”
他没有明说,但顾鸣和点了头:“嗯,借刀杀人而已,不稀奇。顾升正是想要父爱的年纪,也看不出顾家主对他的真正态度,每天都会早起去请安,你猜他这几天请安回来会不会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从顾家主那里带出一些致命的东西来?”
“……”
顾鸣和:“顾升是天真得有些离谱了,不过他天真善良是好事,并没有什么错。”
“但是,顾家主他对顾升也,”季清越迟疑着,“没有感情吗?”
顾鸣和:“嗯,他对顾升确实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我那位继母不能生孩子,顾升根本不会存在。顾家主只是担心他若是早死了,没人照顾我继母,所以才养了两个外室,才有了顾升,顾升如果不合他的心意,你猜他会不会杀了顾升再重新弄出一个顾升来?”
季清越:“……”
顾鸣和语气慢悠悠地继续:“顾升其实跟我那位父亲也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顾家主的亲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