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越莫名被他看得有些慌, 他双手抓着腿上的裙子，心跳声剧烈。
他移开了视线，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 “别看我。”
说完这话，他余光里看到顾鸣和很听话地低下了头，像凶猛的大型狼犬收起爪牙, 心甘情愿归顺在他脚下。
“我不难受, ”季清越轻声说着, 又轻轻抬脚, 用脚尖碰了碰顾鸣和小腿上刚才被他踢了一脚的地方，“你还疼吗？”
“不疼。”
“那你起来，去洗个手。”季清越仍旧小声说着。
顾鸣和抬头看了他一眼, 站了起来。
季清越看他走远, 慢慢平复着情绪，转头看向顾鸣和的方向。顾鸣和很快走了回来, 手上还拿着一个湿帕子。
顾鸣和走到他身旁，抬起帕子碰到他唇边：“我帮你擦一下。”
季清越仰头看他, 点了点头。虽然顾鸣和又变回了平静却强势的顾少家主, 季清越却没那么怕了。
唇上的触感不重，很快帕子就离开了他的唇，紧接着又擦掉了他脸上的妆。
季清越感受着脸上的触感热度, 眼睫轻眨着去看顾鸣和, 又很快收回视线眼睫低下去，接着再次抬眼去看顾鸣和。
顾鸣和拿起眉笔凑近，季清越抬手抓住了跟顾鸣和拿着眉笔的右手相连的小臂。
顾鸣和只低眼看着他, 并没有说什么, 被他抓紧的小臂也没有挣扎, 仿佛没被他抓着一样把手贴在他脸颊上。
季清越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抓在了顾鸣和胸前的衣服上。紧扣着顾鸣和小臂的手随着顾鸣和手上的动作被带动，似乎没有对顾鸣和造成任何影响。
重新帮季清越上了妆后，顾鸣和站直身子，像在欣赏自己完美的作品一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接着放下眉笔，偏头示意季清越往铜镜上看。
季清越怀着有点忐忑的心情慢慢转过头，看向了铜镜里面，接着他凑近了一些，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顾鸣和的技术意外的不错。
镜子里看起来就是个有些病弱，带着我见犹怜气质的漂亮女子。
季清越没想到自己化妆之后会变成这样，怪不得能男扮女装混进来。他仔细欣赏了一下，没忍住嘴角勾起笑来，觉得自己越看越好看。
他正自恋的时候，顾鸣和已经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一手拿着雕花的檀木梳子，一手捧起季清越及腰的长发。
他的手很轻，动作也缓，轻轻梳着头发时没让季清越感觉到一点头发被拽到的疼痛感。
季清越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顾鸣和帮他梳了一个好看且复杂的发髻，又在发上插了一根银色步摇，细密的银色流苏从步摇顶端垂落，轻轻在顾鸣和指尖摇晃缠绕，发出轻微响声。
季清越仰了仰头，看向神色专注认真的顾鸣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扰得心尖有些发痒。
他眼睫颤动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动，低下了头。
顾鸣和很快就放下了把玩银色步摇的手，略微低下头看了看镜子里，问着：“感觉怎么样？”
季清越点了点头：“很好看。”
“喜欢吗？”
“喜欢。”
顾鸣和垂了垂眼睑，冷淡的语气带了些暖意，“喜欢就好。”
季清越抬手，像刚才的顾鸣和一样轻轻拨弄了一下步摇，看着流苏摇晃。他拨弄了两下放开手，站起身。
“我们去敬茶吗？”季清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会不会有点晚了？”
顾鸣和也向外看了一眼，“不晚，走吧。”
季清越点头，跟着他出门。出门后顾鸣和看着他，道：“出去后就别说话了，你嫁过来时说好的是不能说话又病弱的大家小姐。”
季清越：“我知道的，你放心。”
“那走吧。”
季清越跟着他出了院子，慢慢在路上走着，看着周围的风景，意识到这个府邸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