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和手底下的人工作能力都这么强吗?
他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又听到坐在他对面的顾鸣和问:“药煎好了吗?”
季清越咽下嘴里的饭,打量着顾鸣和,顾鸣和不是刚才才让张嬷嬷去煎药的吗,这才几分钟,还是顾鸣和另外煎了药?
给谁的,是顾鸣和要吃药,还是给他准备的?
旁边站着的画亭毕恭毕敬地回:“算着是差不多了,奴婢去看看。”
季清越放下筷子,看到顾鸣和稍一颔首,画亭便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无声无息的。
顾鸣和偏头,“吃饱了?”
季清越转回脸,下意识张嘴想说话,又想到什么闭上了嘴,在顾鸣和视线里点了点头。
顾鸣和只当没看见季清越张嘴又闭上的动作,听到门被敲响,他出声让人进来。
季清越看着画亭带着另一个陌生的丫鬟进来了,两人一人端着一个托盘,画亭手上那个托盘里放的很像是个药碗。
随着两人走到他面前半跪着行礼,季清越看见画亭手里确实是碗药,棕色的汤药弥漫着一点热气,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季清越忍不住向后仰了仰身子,连旁边那个丫鬟手上的东西都不想看了。
画亭看了眼顾鸣和,得了示意转头笑着对季清越说:“少夫人,这是少家主怕您觉得药苦,特意让奴婢先备下的。前面这两盘是用糖渍了的蜜枣和裹了糖霜的梅子,后面两盘是花蜜米糕和山楂糕,您吃了药就能吃。”
她声音放得温软,像在哄孩子。
季清越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端了药碗。看着碗里的药,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抬着药碗把药往嘴里灌。
见他放下药碗,画亭旁边的丫鬟忙抬着手把点心零嘴都递到他眼前,看着像是打算直接端到他嘴里。
季清越随手拿起两块裹满了糖霜的梅子,放进了嘴里,又伸手拿了几块别的,企图把满嘴的苦味压下去。
他刚刚吃饱,也吃不下多少东西,把嘴里的苦味压下去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吃够了。
“行了,下去吧。”
顾鸣和看着季清越又洗了遍手,接着画亭又换了盆新的水放下,这才开口赶人。
他手底下的人倒是都很听话,迅速退下去了,只有竹叶迟疑不定,但被画亭牵着袖子半推半拉带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顾鸣和从桌边起身,看着季清越说:“先把妆洗了吧。”
季清越收回看向门外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跟着站起身,走到水盆前,正拿了帕子要沾水洗脸,走到他身侧的顾鸣和就毫无预兆地伸手过来,指尖在他手背上轻点了一下。
季清越下意识松了松拿着帕子的力道,帕子就被顾鸣和夺走了。
也不能说夺走,顾鸣和没有用力,只是手掌附过来盖在他的手背和帕子上,他感觉被握住的手有些轻微的酥麻,也觉得他这个人设应该不能跟顾鸣和抢东西,就立马放手了。
他看着顾鸣和拿着帕子,修长有力的手伸进水里,把帕子浸湿,接着轻轻拧了一下,转头看向他,嗓音偏低不经意间就带了命令感,“过来。”
季清越倒是没有对他的语气产生什么反感,只是有些怀疑顾鸣和是不是想给自己洗脸。但是顾鸣和对他的好感度好像是零,给他洗脸这么亲密的事应该不会做才对。
还是说这跟好感度无关,是成亲的时候必须要做的事,古代成亲好像是有很繁琐的步骤,比如喝交杯酒之类的。
他想着还是压了压心里的畏惧感,慢慢凑到了顾鸣和面前。
顾鸣和拿着沾了水的帕子,碰到季清越的脸,轻轻在季清越脸上擦拭着。
季清越闻到了顾鸣和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点点酒味,掺杂着熟悉的木质香,不是很难闻。
虽然顾鸣和的贴近给了他不小的压迫感,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顾鸣和的温柔耐心,放在脸上的帕子很轻,温度是正好的,也没有感觉到顾鸣和手指的触感。
顾鸣和很有分寸,没有用手碰到他的脸。
脸上的妆似乎不太好卸,他见顾鸣和浸了三遍帕子。
最后还剩下嘴唇。
顾鸣和站在他面前,比他高出一块,低着眼睫看他,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的下巴抬起,另一只手换了个帕子,轻轻碰到他涂了朱红色口脂的唇。
顾鸣和手指稍用了些力,隔着布料把指腹下柔软的唇压出弧度,慢慢把口脂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