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澜：“冷吗？”
“不冷，我现在红了，怕被拍，对了，给你也来一顶，免得被人拍到当红小花夜会高冷面瘫霸总。”
戚澜：“……”他可以选择不要吗？
炒饭摊隔壁就有买帽子的摊位，青筠挑了两顶黑色遮阳帽，一顶自己戴，一顶给戚澜。
戚澜接过帽子，戴到头上。
正好，免得被熟人看到。
两人吃完饭，牵着手在路上消食。影视基地奇装异服的人很多，戚澜穿西装戴遮阳帽不算奇葩，不太引人注目。
两人牵着手在夜市逛着，和普通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
戚澜第一次逛夜市，感觉很新奇。路边摊有烧烤、甜品、砂锅、炒菜、麻辣烫、烤鱿鱼、水果沙拉、烤猪蹄……各种食物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戚澜还看到了烤蝎子烤蜈蚣烤蝗虫，老板生意还不错，很多人买。
“黑漆漆的蝎子，能吃吗？”戚澜站在摊位前。
“怎么不能吃，吃了大补。”老板热情相邀，“小伙子，保证你吃了麻利麻利麻利轰。”
老板看了一眼戚澜旁边的青筠，对着他眨了眨眼，“来几串，你们绝对不会后悔，吃了一串想两串，吃了两串想五串。”
戚澜不能理解老板的营销话术，一头雾水。
青筠对着戚澜眨眨眼，大手一挥，“老板，来十串。”
“好嘞，要什么口味的，一样来两串怎么样？”
“ok！”
“打包还是现在吃。”
“现在就吃。”
扫码付款后，戚澜拿着黑漆漆的节肢动物，分了一半给青筠。
青筠摇头，“我不吃，这个男人吃了补女人。”
戚澜：“……”
什么意思他也懒得问，其他人都在吃，他没那么矫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剥壳之类的，“没毒吧？怎么吃？”
青筠：“没毒，直接咬，大补。”
戚澜咬了一口蝎子，脆脆的，没有奇怪的味道，“补什么？”
青筠：“补肾精。你不是时常嚷嚷虚吗，正好补补，吃完不够我们再去买。”
戚澜：“……”
他什么时候嚷嚷虚？！
他很龙精虎猛的好不好？
怪不得刚刚那个老板对着他挤眉弄眼，原来是这个意思。
尼玛，晦气。
他握着烤蝎子，两口啃了，心里琢磨着，等会回酒店让这个女人尝尝他的厉害。
两人逛着逛着，忽然看到一个地方排了一条长龙，戚澜问，“那又是干什么的？”
青筠拉着他排到长龙后面，“问一下就知道了。”
长龙末尾是个中年大叔，青筠问道，“你好，请问你们排这里干什么？”
“等公交。”
青筠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了，这么多人排队坐公交，也不知道什么路线的公交车。
影视基地在郊区，不像市中心有通宵公交，这里的公交晚上十点就下班了，开通宵的公交确实罕见。
两人刚站了一会儿，公交就来了，青筠拉着戚澜，“走，我们也上车。”
戚澜：“都不知道往哪里开就上车。”
青筠：“反正不会把你卖了。”
戚澜：“……”
上车后，戚澜不知道怎么给钱，青筠扫码付了车费，“霸总，你不会是第一次坐公交吧。”
戚澜点头，“是。”
青筠：“哎哟，今晚意外收获霸总的两个第一次。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戚澜：“这该死的公交，竟然那么挤！”
青筠：“哈哈哈哈。”
傻狗。
第一次吃路边摊，第一次坐公交车。
戚澜暗道，其实不止两个，还有第一次写检讨，第一次后备箱放花哄人开心。仔细想来，和青筠在一起之后，做了很多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有了很多新奇的体验，有的难忘，有的抓狂，却意外地不让他反感。
他直觉，上了这趟公交，还会创造很多第一次。
他们排在队伍末尾，上车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座位，只能站着。虽然是凌晨，车上人很多，汽车颠簸，戚澜拉着手环，心里有些膈应。这个手环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拉过，握上去有种滑腻的感觉，正当他犹豫着要拿出湿巾擦手的时候，青筠扑到他怀里，嗲声道，“澜澜哥哥，有人挤我。”
有个小伙子不知道是站不稳还是故意的，不停朝青筠身上靠。
戚澜将青筠拉到身前，展开双臂，将她圈了起来。
他肩膀宽阔，身长手长，硬是在拥挤的人潮中劈出一圈领地，让青筠独自站立。
青筠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体的体温。
戚澜身上混杂着淡淡的酒味，略带薄荷的须后水味，高雅精致的穿戴与喧嚣拥挤的午夜公交格格不入，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青筠仰起头看着他傻笑，心里甜丝丝的。
要是戚澜能一直不说话就好了。
午夜车流很少，公交开得很快，戚澜站了一会儿，感受到作精的脚尖在他的小腿上流连。
戚澜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护着青筠，没有多余的手阻止小作精乱来。
只能用眼神警告：这里这么多人，规矩点！
他的眉眼帅气，低头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为了警告对方，他故意板着脸，眼神锋利，锋利中藏着那丝缱绻更是撩人。
小作精仰起脑袋，双眼迷蒙，“澜澜哥哥，要亲亲。”
亲两下还是可以的。
戚澜低头，趁着夜色，掠夺一抹香吻。
两人在公交车上颠簸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终点站。两人下车后，发现人潮往同一个方向涌动。
青筠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观音诞辰，当地人有上头香的习惯，从凌晨十二点开始，寺庙香火就不会断。当地的公交在观音诞辰这天会通宵运行，路边还有交警维持秩序。
听说观音庙香火很灵，既然来了，两人决定去拜拜。
观音庙在山上，两人在路边买了点香烛，跟着人群往山上走。山路上全部是人，虔诚的祈福者身上扛着比人还高大的香，有人背着米面油，有人手捧鲜花，声势浩大。
到了观音庙，青筠算是开了眼界。香客在烧香，消防员在旁边喷水灭火，冷水直对着香炉冲刷，都浇不灭鼎盛的香火。
青筠拉着戚澜排队进殿。
青筠作为穿书局员工，灵异鬼神之事见过很多，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神怪，仍保持着敬畏之心。
礼佛的人虽然多，但是大家紧守秩序，很快就轮到青筠了。
青筠拉着戚澜一起跪下去。
戚澜跪在蒲团上，问道，“干什么？”
戚澜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跪在蒲团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青筠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许愿啊，你没有所求可以帮家人许。记得心诚则灵。”
青筠虽然五官长相清纯，但她的眼尾有些许上挑，再配上眼底那颗泪痣，看人看事的时候总透着一股子意犹未尽，总是能准确地挑动旁人的神经，让人凭空生出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
可是这回，她的眼神却澄澈纯洁，嘴唇抿起，严肃又认真。
原来一向满嘴歪理不正经的小作精也有这样的一面。
戚澜收起心思，端正跪好。
他第一次在佛祖前许愿，不知道该怎么跪拜，侧头看向青筠。
排队的时候两人就摘了帽子，青筠把帽子放在腿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文静诚挚，十分乖巧。
嘴里念完，她睁眼，眼神虔诚地看着前面的观音像，诚心叩拜三下。
戚澜确实没有什么可求，他学着青筠的样子，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希望哥哥早日痊愈。”
说完，诚心叩拜三下。
希望哥哥早日痊愈，平安健康。
从观音庙出来，两人携手下山，走在半山腰的时候，路遇一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手上拿着很多红布红绳，看到青筠开口就说，“小妹妹，我看你姻缘不顺，要不要求符化煞？”
青筠被戚澜牵着，停下脚步，“怎么不顺？”
中年妇女指着她的面相，神神叨叨：“姻缘路上有小人，如果不化，三月之内姻缘难续。”
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纸和玉牌，“你可以请一个玉牌震煞保平安。”
戚澜一看这人就觉得是骗子，拉着她快速离开。
现在的骗子越来越不讲究了，当着人家的面诅咒人家要分手，能有生意吗？
说两句百年好合的好话，说不定他还会照顾一下对方的生意。
青筠却觉得那个中年妇女说的很准，三个月内，无论如何她都会和戚澜分手。不过她也不需要化煞，乖乖跟着戚澜走了。
两人坐公交车回影视基地，这回他们排在前面，坐到了位置。路上，戚澜想起青筠诚心礼佛的样子，问道，“你许什么愿？”
青筠看他一眼，“你先说。”
戚澜：“希望哥哥的病能好起来。”
他把哥哥去外地做手术的事说了，希望哥哥手术顺利，能顺利好起来。
“你许了什么愿望？”
刚拜了菩萨不能说谎，青筠想了想：“希望赚大钱，然后收养很多小奶狗。”
十八岁的小奶狗。
戚澜心想，看不出来，小作精还挺有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