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兮真的和王家人很不一样。
王家向来“守礼”到甚至有些教条,只有王衡兮,你多看他一眼,都能在他故作礼数周全的外表下,看到他的危险和不可控。
此时并不是个适合和王衡兮争斗的时刻,我强行压下自己几乎澎湃而出的怒意,勾唇,冲王衡兮扬声笑道:“王总,好巧,您也在这?”
“我也觉得我不该在这。”王衡兮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笑着放下咖啡:“你们公司楼下这个咖啡厅是时候换个咖啡师了,这个味道着实不行啊。”
“是您的嘴被好咖啡养刁了。”我礼数周全,笑容和煦:“我们哪喝得起王总平日里喝的咖啡,这种已经是我们预算范围内能给到最好的了。说起来您别不信,我们这儿的咖啡口味,去年还被评为全市范围第一呢。”
王衡兮没有丝毫不悦:“那说不定是我喝差咖啡喝多了欣赏能力退步了,有机会带我们公司的人来你们这儿喝一喝,看看他们的意见。”
“想喝随时来就好,优尘和我们成安合作这么多年,您如今接手优尘,有的是机会。”
我这句话隐隐含着些试探的意思。
优尘和我们合作多年关系很好不错,但那是曾经的主理人还在的时候。现在大老板换成了王衡兮,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就和别人合作去了。
好在王衡兮闹归闹,没拿商业合作开玩笑,笑容看起来很真诚:“那当然,有机会我得多来喝喝。”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想要和他来点口舌之争,自然不会刻意去反驳他“为什么你刚说好吃现在又说多来喝喝什么p话”之类的,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谁料王衡兮也站起身来:“庄总可是要去楼上?是的话不如一起,我第一次来成安,一来就进咖啡厅了,还不知道路呢。”
我委婉拒绝,假装生气道:“什么?!您来了竟然都没人接待!我可得好好骂骂负责人了。”
“怕是庄总想骂也不知道该骂谁,毕竟这还真不是他们的错。”王衡兮腿长,几米的距离他三两步就走到了我面前,站定的时候仿佛一个形状优美的大理石雕像,漂亮却充满了压迫感。
这样的压迫感让我浑身忍不住紧绷起来,可紧绷中又带点我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兴奋。
这兴奋太过隐蔽,当时的我并没有感受到。
彼时的我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恨不得给王衡兮一拳让他滚远一点。
但是可惜这样的想法只能在脑子里过一过,面上我还是一派温和的样子:“王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突然决定过来的,不是为了项目,也不是为了合作。”
“那您是为了什么?”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因为庄总您。”
若是那次聚会时是挑衅,这次就是挑/逗了,可说是挑*/逗,他这过分戏谑的语气,更像是加倍的挑衅。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以至于他三番两次这么对我。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也不能和他撕破脸。
我再次压下怒火,笑容得体:“那可真是太荣幸了,能有幸让王总注意到我这么一个普通人。”
“庄总未免对自己太不自信了。”他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若是庄总这样年少有为的人士都能称之为普通人,那其他人怕不是不配做人了。”
“听王总这意思,看来是很了解我?”
“了解算不上,只是知道些事情。”王衡兮用示意了一下门外:“一直站在这怪累的,不如边走边说?”
他话递到了这,我知道今天这一程陪同是免不掉了,只能应下:“好。”
他点了点头率先朝外走去,我正要跟上,却感觉手肘旁的衣服布料被什么挂住了。
我转头才发现,不是被挂住了,是尤山峻拉住了我。
他用的力道太轻了,以至于让我误会是被什么挂了一下。
“闻……闻闻……那我是……先走?”
我此刻没什么心情理他,嗯了一声,让他尽快离开,然后快步跟上王衡兮。
看着王衡兮挺阔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
刚刚聊天的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扫过哪怕一眼尤山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