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霄这么想，就觉得心里敞亮多了。
客卧在主卧的对面，中间还隔着大客厅呢，各自在房间里干嘛声音都传不过去的。
但尚明霄还是在三确定，梁野已经睡了，他才敢给舅舅打电话。
“舅舅，你能坑死我！”
尚明霄早就想给舅舅打电话了。这不这两天没时间吗？主要在讨好梁野上，还没讨好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王立胜司令还装傻呢。
“这话就不对了，舅舅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坑你？”
“梁野是当年营救我的队长，是我惦记十年的白月光，这事儿你都不和我说！你是我亲舅舅吗？二郎神变的吧？”
沉香劈山救母，二郎神这个亲舅舅没少使绊子。
王司令哼了一声。
“我怎么没告诉你？我都提醒你了，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是你二了吧唧没听懂啊！”
“我还以为你要出家，和我打禅语呢，什么缘分到时莫强求。云山雾绕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当时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都是舅舅巧手安排。
王司令就有错，也不承认。还能倒打一耙。
“我早就和你说过，机密不能泄露。我都提醒到那份上了，是你反应不过来。脑子除了研究没有别的，怪我啊？”
“我把他伤了，他一直怪我。我想和他发展感情都不行。”
“他要是那么轻松就开始新生活，我也不会这么费劲。”
王司令那边传来点烟的声音，伴随着幽幽的叹息。
“你惦记这么多年，当舅舅的知道你一片痴心，也很想支持你，但规定不允许，他是我军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战功无数，经历大小战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出生入死，骁勇善战，能力一流。身份特殊，任务特殊，他们的资料是最高机密，在外界都有第二重身份的。这么多年不告诉你，也劝你换个人，就是知道你们不可能。”
“他不想退伍转业？”
“对，梁野热爱部队，爱这份工作，他就没想过转业的事儿。他的计划是到年纪限定后就转到特别行动队的教练一职，不出任务却能训练培养新的一批批队员。他的规划里在四十五岁之前没有女儿情长这一项。我侧面了解过，他就没想过恋爱的事儿。你没戏，他不出部队，你们怎么在一起？”
尚明霄明白了，为什么舅舅心知肚明却什么都不说。还不断劝他死心。因为这事儿这十年内是绝对不可能的。
“手被炸断是意外。”
“心疼死我了。特别行动队伤五死三，牺牲的年纪最大的还不到三十岁。这些孩子真的太小了。”
王司令想起牺牲的三名战士，眼圈都发红。太可惜了。
“这是对特别行动队的一次重创。根据其他战士的复述，他们追击敌人误入雷区，一脚踩到了地雷，梁野拆弹的时候，地雷提前爆炸了，他尽量躲开重要部位，拆弹的手没幸免于难，手指头直接飞出去了。”
尚明霄的心骤然一缩，疼得他呼吸有些急促。
这画面他想起来都觉得痛苦，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