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见到秀秀,吓了一跳,眼中满是惊讶,指着她的下巴道:
“秀秀姐姐,你的下巴怎么了?”
秀秀一愣,抬手摸上去,跑到雀儿屋里用镜子一照,发现下巴处有两道明显的青痕,应当是崔道之昨日留下的。
放下镜子,秀秀转身,半晌之后,方才对雀儿道:“……能不能叫我先在你家住两日,我会付房钱的……”
雀儿听了生气,觉得自己被秀秀当成外人:
“秀秀姐姐,你说什么呢,什么房钱,我家里你随便住,谁会说什么,你要再见外,我便生气了。”
她叉起腰,脸颊鼓鼓的。
秀秀心下涌起一阵暖意,抱住雀儿,瓮声道:“谢谢。”
雀儿有些手足无措,眨了两下眼睛,问:“秀秀姐姐,你怎么啦……”
秀秀抱住她,只是不吭声。
她在这里住了下来,郑伯郑婶虽有疑问,但也没有多嘴,每日里做些好吃的来招待她。
他们越是热情,秀秀便越是愧疚,总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可是若回去,便会碰上崔道之,一时间,她陷入纠结,几天之内,人瘦了一大圈。
五日后,秀秀一大早便觉得脑袋有些昏沉,雀儿一摸,吓了一跳:“秀秀姐姐,你身上好热,我去给你找大夫。”
她跑到最常去的那个医馆,学徒却说大夫不在,薛大人的妹子生病,他被请去问诊了。
雀儿撇了撇嘴,她又跑到另外一家医馆,也是同样的说辞。
第三家、第四家,同样如此。
她气喘吁吁地跺脚出去,想着再找一家医馆问问,经过官署外时,瞧见一官兵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飞马而来,下马之后,一路往官署里去。
雀儿刚想离开,便想起崔道之平日里就在里头当值,他应当能找到大夫,不然,若是其他家医馆的大夫也被请去为薛昭音治病了,那她岂不是耽误功夫,白跑一趟?
正要过去,却见崔道之从里头出来了,身后好似还跟着……知州赵大人?而且他好似对崔道之毕恭毕敬的模样。
雀儿忍不住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若没记错,崔二爷的官位比知州大人要小许多吧,怎么他却对崔二爷一副又巴结又怕的模样?
不远处,崔道之手拿着圣旨往外走,赵知州在身后满脸恭敬地追在他身后,再无往日的趾高气昂。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陛下起复崔道之的旨意这么快便到,而且还有意绕开齐总督。
崔道之官复原职,官拜骠骑将军,即刻赴京。
看来戎狄不好对付啊,陛下用了几个将军都无用,终于还是想起了他。
想到崔道之前几日压到官署的那个人,赵知州忍不住打起哆嗦。
他见到那人时,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崔道之下手是真狠啊,如今,只能竭力否认他与齐家的关系,好将事态平息。
想到这里,赵知州忍不住跺脚,齐大爷哟,你怎得如此沉不住气。
他追上崔道之,满面赔笑:“将军,定是误会,那贼人怎可能是齐大人的人,总督大人可是很欣赏您的,这您是知道的。”
崔道之冷冷扫他一眼,赵知州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闭上了嘴。
雀儿在人群里听到崔道之官复原职时,眨了下眼,她不知道那个什么将军的官有多大,只知道他能救秀秀。
她看见崔道之骑上马要走,连忙冲出包围,士兵以为是刺客,连忙要来捉她,被崔道之止住。
他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雀儿,雀儿原本便怕他,如今被他这样一看,话都说不利索。
“她在你家?”崔道之淡淡道。
雀儿连忙点头:“……她生病了,二爷,烦劳您给她请个大夫。”
崔道之没有吭声,扬鞭策马,往雀儿家去,他身后的士兵急忙跟上。
不消半柱香,崔道之便出现在秀秀面前,他把玩着马鞭,一步一步向秀秀走近,气势从未有过的逼人。
“成日不回家,躲在这儿做什么呢,嗯?”
秀秀不断后退,望着他,那日的情景再度出现在眼前,手中的碗掉下,汤汁泼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