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钟吟的身体猝不及防向前倾,双手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变成一幅不受控制的、予求予取的姿态。
她瞳孔微微放大,惊呆在原地,被迫承受着唇瓣上传来的柔软温热的触感,心跳铆足了劲儿地猛跳,想叛逆地逃出胸腔。
江放吻技高超,令人浑身酸麻酥痒,思绪空白,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他宽厚的掌心握上她腰肢,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女人身上处处都是软的,双手软若无骨,肌肤柔嫩可欺,还处处沁着馨香,令人上瘾。
要不是怕吓到她,努力隐忍着,他大概能不理智地干出些更加禽.兽不如的事情。
然而,顾念着钟吟胆子小又爱害羞,江放只是叼着她的唇瓣浅尝辄止而已。
但后者还是羞赧的不能自已。
被他松开以后,钟吟觉得自己浑身都失了力气,软绵绵的,好像飘在云里。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用被子把自己浑身都蒙住,缩成一小团。
江放整个口腔里都盈满了淡淡的甜味,他指尖抚了抚唇角,抬腿走到她身边。
怕她闷坏了,他试图把被子里的人剥出来,但钟吟手上攥得紧紧的,偏不让他弄开。
江放只好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茵茵,我没觉得你无理取闹。”
被窝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还有些语无伦次。
钟吟强撑着说:“江放,你……你!你给我回去好好反思!”
“现在就立刻回去深刻反省!”
江放垂着眼,好笑地看着她。
没听见有人离开的动静,钟吟又催促道:“你快点儿走!!”
江放没理会这话,只是把她连人带被子的抱进怀里,哄道:“该出来了,一会儿闷坏了。”
他边说边强势地把人从被子里弄了出来。
小女人一头长发被滚得乱糟糟,蓬蓬地顶在脑袋上。
江放替她整理了一下,动作轻柔,很不要脸地说:“谢谢宝贝儿原谅我。”
“……”钟吟的脸还在发烫,又羞又恼地反问,“谁是你宝贝儿?”
“你管谁都叫这个,”她严肃强调,“不许这么叫我!”
“好的,”江放环住她的小腰,薄唇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性感,“谢谢茵茵宝贝儿。”
“……”
钟吟承认自己的脸皮没他一半厚。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不爽地问:“还有,谁说要原谅你了?”
钟吟推开身上黏糊糊的男人,指着两米开外的椅子,冷漠道:“你到那里去,离我远一点。”
知道她害羞,江放依言走过去了。
钟吟乜他一眼,团了只枕头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脑袋嗡嗡响。
虽然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但是像今天这样亲密,还是第一次。
钟吟越想越热,耳朵尖都充血。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十点四十。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困意,但她手机上用来提醒自己早睡的闹铃响了,嘹亮的歌声把空气里暧昧的余韵全部敲碎。
钟吟如蒙大赦,飞快地说道:“我要洗洗睡了,你回去吧。”
江放见时间不早了,便点了点头,对她说了句“晚安”。
听到这话,钟吟就想起自己昨天睡前给他发的那句话没收到满意的回答,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说好再也不跟他晚安的。
她直接下逐客令:“快走!”
江放又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离开。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门把手被转开,发出“啪嗒”一声响,钟吟突然又叫住他:“等等。”
江放转头看她:“嗯?”
“你今天犯错了,还抽烟了,”钟吟理直气壮地说,“所以你明天不能要求我喝药。”
“今日事,今日毕,”江放反驳,“你已经一整天没喝了。”
钟吟看他的眼神写满了“你还敢顶嘴?”几个大字。
她不打算跟他讲道理。
“不管,我还没消气呢,”钟吟一口气说,“更何况你还亲我了,罪加一等,所以明天不喝,不接受反驳。”
“等你什么时候能忍住不抽烟不喝酒一天,我再喝药一天,这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
“茵茵,”江放又回到床边,好声好气地说,“烟不是一天就能戒掉的。”
“你上次也答应了要给我时间,是不是?”
……
钟吟忽然又觉得江放不懂女人了。
她明显就是想再逃一天而已,他居然还妄图说服她。
太懂也觉得不好,不懂也觉得不好,钟吟自己都觉得自己难搞。
她哼哼唧唧地说:“反正明天就是不想喝。”
“……”
小女人撒娇的样子实在太可爱,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江放坐在床沿,把她拉进怀里亲亲又抱抱,忍不住再调戏一番。
眼看他又要亲下来,钟吟浑身一凛,心头警铃大作。
她慌慌忙忙逃到床尾,还拿手里的枕头砸他,暴言:“你滚开!!!”
……
肇事者终于走了。
钟吟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拿着睡衣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洗完就窝进被子里。
这个房间不靠街道,晚上十一点出头的时候,一切都很安静。
房间里的灯被全部关掉,四周落入一片漆黑,只有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缕银白色月光。
钟吟翻来覆去睡不着,浓密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眨动着,脑袋里循环播放刚才江放亲她的画面。
她紧张到忘记闭上眼睛,就在不知不觉中把近距离观察到的场景印在了脑海里。
男人的肤色冷白干净,高鼻梁,桃花眼,长睫毛,甚至连他剑眉的纹路和走向,她都在不经意间记得清清楚楚。
他吻她的时候很投入,握在她腰侧的大手温热有力量,有种独特的安全感。
……
光是想想,那股酥麻的感觉就又缠了上来。
钟吟羞耻极了,双手捂住脸颊,懊恼地呜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