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知华的眼光不错,给他从垃圾堆里精准地挑出了唯一的宝贝。
新婚夫妻带来的回门礼物早就交给管家,气氛尴尬,钟家人面子上挂不住,江家人待着不愉快,这顿饭想来也不用吃了。
江放颔首道:“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就先不叨扰了。”
语毕,不等钟文丛回应,他就拉着钟吟大步离开。
走出乌烟瘴气的大厅,钟吟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边走边问:“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江放指尖转着钥匙,随意地道,“过来一趟就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钟吟“嗯”了一声,眼眸清澈带笑:“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江放动作自然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感受到头顶上不轻不重的力道,钟吟抬起头,下意识地反问:“你干嘛?”
“谢礼,”江放很快地答,“不给?”
“……”钟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还说不用谢的。”
这人真的很奇怪,上次谢礼要抱抱,这次谢礼要摸头。
江放:“我反悔了。”
钟吟:“……”
幼稚。
江放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拉开,等人钻进去以后,又把门合上,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
“时间还早,”江放点火,启动车子,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跟我去公司见个人。”
钟吟疑惑:“见谁呀?”
江放没答,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起在餐厅吃过午饭以后,钟吟跟着江放到公司。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江氏。
江氏是a市最大的企业,以房地产起家,正在不断开拓其他领域,都有一番建树。
江氏总部的大楼就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建筑风格别致又大气。
钟吟跟在江放身后走进去,一路都有人向他们鞠躬问好,看向钟吟的眼神探究而友善。
他们到办公室的时候,要见的人还没来。
江放陪她一起坐在会客区等,助理李运很快就端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来。
“下次上牛奶或者白开水,”江放把果汁往外推了推,补充一句,“热的。”
江少从来没把女人带到办公室来过,他搞不清楚也正常。
李运应了一声“好的”。
热牛奶很快被端上来,钟吟刚吃完饭,喝不下东西,只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两人又一起等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终于被敲响。
江放道了句“请进”,李运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爷爷。
这老爷爷打扮得非常奇怪,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脚踩一双黑色布鞋。
他嘴边的络腮胡子白了一半,是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长度,头发也扎成一个小辫儿,看起来像是被人从哪个古装电视剧组里拉过来的。
钟吟一时愣在原地,揪着江放的衣服袖子,极小声地问:“你上哪儿找来这么一位……道长啊?”
江放已经提前见过老先生了,此时并不惊讶。
他好笑地道:“人家是大夫,专程来给你看胃病的。”
钟吟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里,就被推到了老人家跟前。
崔大夫什么工具都没带,右手捋了一把比江放头发还长的胡子,说道:“来给老夫诊诊脉。”
钟吟:“……”
钟吟莫名紧张,磕磕巴巴地说:“我不会诊脉。”
“……”
崔大夫的脾气很大,瞪了她一眼:“老夫是说,让你把手伸出来,老夫给你诊脉。”
钟吟一噎,把长袖卷起来,手伸到他面前。
崔大夫三指按在她手腕上,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作息不规律、经期不协调、有上顿没下顿,畏寒、体虚?”
钟吟点了点头。
“知道了,”崔大夫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唰唰写了一手遒劲的行楷,把纸撕下来递给江放,“照着这个方子拿药,每天喝两次,作息恢复规律,半年就能见好。”
钟吟问:“那要是作息不能规律呢?我是三班倒的。”
崔大夫思考了一下:“那得多喝两年。”
说完,老人家没有丝毫留恋,站起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江放扫了一眼那张药方,递给李运,说:“现在就去抓药,煎一份过来。”
他往身后的沙发上靠了靠,又对钟吟道:“你喝完了再去上班。”
钟吟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一波,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回忆着刚才做梦一样的场景,呆呆地说:“这位崔大夫,好像是个魔教中人。”
江放:“……”
江放俯身,把她挽在手肘的袖子放下来,耐着性子解释道:“崔大夫是名医,原来首都医馆的首席大夫。他已经退休十多年了,虽然个性有点儿奇怪,但是对于胃病的治疗很拿手,肯定能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钟吟的胃病不算特别严重,发作也不太频繁,只被江放逮住了一次而已,他就记下了。
要找这样一位看起来就逍遥世外的退休老中医来给自己看病,肯定得花费不少力气。
钟吟有些感动,纤长微弯的睫毛缓缓眨动。
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难得主动低下头,把脑袋伸到江放面前,软声说:“谢谢。”
江放思考了几秒,才意识到她在给自己送“谢礼”。
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又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么自觉。”
钟吟没说话,被摸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江放:我老婆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