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宴上,程睦南全程牵着迟晚,以茶代酒一桌桌地和来宾打招呼。
以前,迟晚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的,因为略微有些社恐的她非常不善于在这种社交场合和别人打交道,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接茬捧哏什么的,她没一个行的。
敬酒对于只想干饭的她更是公开处刑。
倒也不是学不会,而是从内心来讲,确实有点排斥。
只是今天,被程睦南牵着走完全程,面对那么多生面孔,她竟然也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和心累。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传递来的阵阵暖意让她安心无比,他的步伐缓慢而稳健,会及时照顾到穿着高跟鞋走路不便的她,人多的时候,他还会侧着身子帮她挡着人群。
他举着酒杯,谈吐举止得体,在席间游刃有余,迟晚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微笑着同步举杯示意。
“再忍耐一下,很快结束了。”敬完这一桌,程睦南低声对迟晚说。
迟晚闻言,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和担心:“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程睦南笑着摇摇头:“没有,你表现得很好很得体。”
“那你……”迟晚皱了皱眉,怎么会用忍耐这个词呢。
“我如果连自己妻子的情绪和喜好都感知不出来,是不是太失职了些?”
迟晚抿嘴笑着,心里甜甜的。曾经的她一度对学霸型选手有偏见,她以为那是一群只会死读书又没什么生活趣味的人,现在她才明白,他们不仅学习能力超群,对人情世故的理解和把握也远超她这种“学渣”。
而她,愿意跟在程睦南身边,慢慢和他去学。
答谢宴结束后,宾客陆陆续续离场。
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迟晚发现程睦南还在角落处和沈星河聊着天,两人隐在光影里,暗得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忽明忽灭的烟头火星。
“怎么还抽烟呢?”饶是这俩男人抽烟的时候荷尔蒙爆棚,欲得让人移不开眼,迟晚还是忍不住上前劝阻,她皱眉,“身体不要啦?”
“在聊些工作上的事情,一时犯了烟瘾。”程睦南第一时间掐掉了烟。
“抱歉。”沈星河也立马把烟灭掉。
“以后不准抽,一根也不行。”迟晚下达死命令。
“遵命。”程睦南乖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悉数上交作案工具。
沈星河在一旁看戏,程睦南这一副“妻管严”的姿态和模样,不由得让他笑出了声。
“谁也别笑谁。”程睦南挑眉,拍拍他的肩,指了指远处的一辆黑车,“那边是不是催你了?”
迟晚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沈星河的太太叶晚意赫然坐在车上。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老婆估计在车上等急了。”沈星河看了看手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急忙拿起西装起身告辞。
“路上慢点。”程睦南嘱咐道。
“嗯。”
看沈星河走远,迟晚好奇地问:“你们俩聊了什么啊?”
“工作上的事儿。”程睦南没再多说,“其他,没说什么。”
“真的?”迟晚总感觉他们刚才聊的话题没那么轻松,因为她极少看见这俩人一起抽烟。
“还有……”程睦南顿了顿,“他结婚比我早,我向他这个过来人取取经,类似怎么做可以让老婆天天开心之类的问题。”
迟晚还是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这边迟晚还打算继续追问,忽然看见苏柠扶着池钊在一旁的垃圾桶狂吐。
“我们去看看吧。”程睦南提议。
“嗯。”
池钊扯掉领带,解开西装扣子趴在垃圾桶旁边吐得一塌糊涂。
“你搞什么啊?怎么喝成这样。”迟晚拧着眉,从包里拿出几片湿巾递给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结婚的是你呢,不能喝就少喝点呗。”
池钊接过湿巾擦了擦嘴,瘫坐在路边,翻涌的胃里像是有火在烧,脑袋却清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