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口,她把所有电梯都按了一遍,但是电梯使用的人太多了,到她这一层还不知道要多久,心急如焚的她按完电梯,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楼梯间。
脑袋是一片空白的,她像疯了一般爬楼梯,两步台阶并作一步,小腿都在打颤。
“啊……”
因为跑得太急,中途还被绊倒摔了一跤,头、手、膝盖全都磕在楼梯上,但是她顾不得这些,甚至用了三秒不到的时间,就爬了起来,然后忍着疼痛继续往天台赶。
迟晚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到天台的,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程睦南的名字。
赶到的时候,自杀的人已经被劝下,程睦南站在一旁,也在救援的时候出了一份力。
听到迟晚的声音,他闻声而去,只看见狼狈不堪的她,膝盖青了在流血,眼里全是红血丝。
“程睦南!”她扑上来,抱住他,“你又要干什么?”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柔声询问。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上天台来干什么?又要自我了断吗?又要抛弃我一遍吗?”迟晚哭得形象全无,眼泪鼻涕一起流,惹得周围的人纷纷围观。
程睦南皱了皱眉,摸了摸她的背,开口解释:“我……听见有人要跳楼,上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迟晚愣了愣,但是由于情绪惯性,泪水还是没能及时止住,她甚至不受控制地抽泣起来:“护士说……护士说是南区23床的人要跳楼。”
“是22床。”
事后证明,迟晚问的那个护士正好新来没几天,对病区还没那么熟悉,所以说错了,就这么巧,说到了程睦南身上。
天知道迟晚爬楼梯的时候有多恐惧和绝望。她怕程睦南再次想不开,怕他再次离她而去,怕……
“你能帮上什么忙?你出病房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迟晚一边哭,一边锤着程睦南胸口连环逼问,她仿佛要将曾经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哭着哭着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你知不知道被抛弃了一次的人,害怕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对不起……”
那一刻他心里很清楚,他做错了。他承认,他有些自以为是和自我感动了,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置于了这样伤心的境地。
如今,迟晚再度谈“保密”,他沉默了一会,缓缓答道:“现在,不存在保密问题了,一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返岗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二来,即使仍需要遵守保密纪律,我也不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欺骗你。所有你有权知悉的事情,我都不会有半点隐瞒。”
“好。”
“只要你问,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程睦南再次保证。
“那我问你……”迟晚阖上本子,灵机一动,话题一转,“你大学毕业的时候,看到我的表白信了吗?”
程睦南:“……”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翻旧账。
“这个……”程睦南皱眉。
“说,我要听。”迟晚坚持。
“可以说看到,也可以说没看到。”
迟晚:“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有信的存在,但是没有看到具体内容,细节问题,你可能需要问一下池钊。”
“跟他有什么关系?”迟晚纳闷,刚要质疑,却忽然想起,当初这封信,她是拜托池钊充当了下邮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