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都听你的就是。”程睦南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一味退让认错,“不哭了好吗?”
“那你明天陪我去上课,当工具人!算是赎罪。”
“好。”
这就是,今天程睦南出现在迟晚课堂上的起因。
现在的中医院,基本都使用了仪器来煎药,代煎服务也为生活节奏毕竟快的人提供了方便,但是迟晚的观点是:如果懂药理,有时间且有条件,自己煎药,效果是最好的。如果什么也不懂,那么交给医院来代劳则是最优选择。
有时候方子是好方子,但是药材质量不好,或者煎药过程中不注意,都会令药效大打折扣。
用水的最低标准是符合国家卫生标准的饮用水,然后浸泡、入药都有讲究,什么先放,什么后放,什么需要另外炖放,煎取药量、煎取次数等等……需要注意的事项太多。
今天,迟晚算是趁此机会,全程给大家演示了一遍,各种细节她都亲力亲为,令在场的学生大开眼界。
“有时候我们可以借助高科技把煎药环境控制在恒定温度,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该学的还得学,两相结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她紧紧皱着眉头,一边讲解,一边小心翼翼将药渣过滤,“希望各位同学可以不拘泥于书本,多多去体会中医的博大精深。”
大功告成!
迟晚顾不得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她把药端给程睦南,轻轻吹了一口:“小心烫,凉一凉等药温的时候一口气喝掉。”
“好。”程睦南没去管药,而是拿出绵柔湿巾给迟晚擦汗,“辛苦你了。”
迟晚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任由程睦南擦着脸,她出了汗的皮肤白里透红,细腻得跟瓷娃娃似的,他手上动作轻柔,像是给婴儿擦拭一般,还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
学生们还未从迟晚刚才高超熟练的煎药手法中抽离出来,猝不及防就吃了满满一嘴狗粮。一周之前,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子中医扛把子迟老师会有这么……这么娇憨的一面。
骂起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迟老师,竟然还贴心地给患者准备了喝完药的草莓糖……
“迟老师,这个你上课可没交我们哈!”有好事者起哄,“是不是咱以后兜里都得备着点糖呀?”
迟晚一记眼刀飞过来,面不改色地讲道理:“这叫医者仁心,要做有温度的医生!”
学生内心:我信了你的邪!
下课后,学生渐渐散了,多功能教室里只剩迟晚和程睦南。
他刚服了药,迟晚扶着他,带他到里屋诊室床上坐着。她锁上门,拉上窗帘,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迟晚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良反应,“头疼稍微好点了吗?或者说……呼吸的时候有没有稍微畅快点。”
程睦南扯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迟晚站着,他坐着。
他轻轻环上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仿佛充电一样在汲取力量。
“你哪里不舒服?”迟晚摸摸他的头发,像安抚生了病的孩子一样。
“胃有点不舒服。”程睦南的声音不大,胃里翻江倒海,让他没有力气大声说话。好在迟晚的体温暖着他,她的怀抱和抚摸也支撑着他。
“想吐吗?还是太刺激了有点疼?难道是药猛了点吗?”迟晚吓得急忙要去拿针,“我帮你扎几个穴位,应该能缓解。”
程睦南拉住她,忍痛闷哼:“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这时候别任性,听话。”
“你抱着我一会儿,就好了。”程睦南箍紧她不松手,嘴唇苍白的他极力克制着疼痛,“不要走。”
看着脆弱又易碎的程睦南,迟晚只能妥协:“好,我不走。”
她抱紧他,低声询问,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程睦南,药是不是很苦?”
“嗯。”
迟晚看他闭着眼睛,皱着眉,黑羽般好看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她慢慢蹲下,蹲到和他视线相片的位置,望着他微微抿着的薄唇。
“这样还苦吗?”她轻轻啄上去,鼻尖还不小心撞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
程睦南猛地睁开眼睛,他有些抗拒,微微往后避开她的吻:“不要……我嘴里太苦……”
迟晚欺上去,凝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里仿佛有雾气:“我是甜的,不是吗?”
“想要把甜都给你,不想让你苦。”她再次主动,轻轻舔了舔他的唇。
程睦南感觉浑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他胸腔中燃起了一股热意。迟晚蹲不住,跨坐在他腿上,他把人抱紧,醉心品尝着她唇上的甜意。
曾经,冰淇淋是苦的,但是现在,药却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