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是江心来余安时买的一室一厅,年前就装修完在通风,测过好几次甲醛,都没有问题。
屋里应景地贴了几个喜字,新房子,江心没舍得在墙上贴太多东西,连婚纱照都没放大,只有两个八寸的相框摆在鞋柜上。
小小的,和这个家一样温馨。
程文东回来的路上叫了个外卖,熟练往沙发上一瘫等着。
江心到洗手间卸妆,头发上一层又一层的定型水,拆下来的一字夹百八十个,带落的头发都不知道有多少。
她拆好先洗头,打开花洒,水溅得老高。
之前租住的房子水压不稳定,水龙头开到底也就那么点,她一时忘了这是自己家,盯着胸前的水渍笑出声。
被自己家的水溅到,咱不生气。
她洗着头,流下来的水一股怪味,恨不得把头皮都薅下来,庆幸这样的折磨一生也没有几次。
来回打三遍洗发水,最后一遍把护发素冲掉,包上毛巾。
站直转过身,叫出声来。
“你站这干嘛?”
程文东靠着门站了好半天,她愣是没发现,困倦地打着哈欠说:“我看你洗了好久,怕你摔了。”
喝完酒跟没喝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江心眨巴眼,她还是有点酒意在身上,卸完妆的皮肤,因为用力和热气蒸腾,有几分粉红色。
但这都不算事,她手一挥:“我长这么大还没醉过。”
她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每天半斤二锅头的狠人,养在身边的孙子孙女没少给喂。这种养法当然是不科学的,江心没少感叹自己能活这么大不容易啊。
口气大啊,不过程文东不得不服,他几个缓过劲来的哥们纷纷发来消息,问下次什么时候能和他老婆约个酒局。
男人喝输了都觉得丢脸,摩拳擦掌要再卷土重来,他念刘培光发来的微信。
“你老婆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江心平常都是浅酌,毕竟饮酒伤身,摇摇头:“什么酒局,我才不喝。”
程文东料定她会拒绝,也不纠缠,手上忙个不停,今天攒了一整天的微信都没怎么好好回复过,都是长篇大论,还有客户,人家可不知道你结不结婚的。
忙得很啊。
江心摸他额头问:“还晕不晕?”
晕的话摸额头也摸不出花来的吧,程文东好笑地捏住她的手,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水珠缓缓滑落,银色亮片的新美甲在灯光下些微细闪。
气氛刚刚好,他亲了一下指尖。
江心飞速收回,指尖点着他的胸膛说:“老实点。”
程文东张开双臂。
“很老实,但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点什么?”
欠什么?
江心摊开掌心。
“我只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红包。”
财迷啊财迷。
程文东二话不说转账。
“这差不多是我的最后存款了啊,感不感动?”
他人生除了刚出社会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身无分文过,哦,也不算身无分文,还背着一笔巨债,每个月的房贷准时要还。
江心也不客气,马上领取转账,高傲抬下巴:“哄哄我的话,给你发零用钱。”
听听,零用钱。
程文东噗嗤笑出声。
“行,晚上哄。”
现在就是晚上了还要哪个晚上,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情,江心狠狠瞪他,侧过身出洗手间到客厅。
程文东追在身后。
“不是,你钱收得快,说到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