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听一声唱,只一开嗓便令人惊艳不已,皎娘看过去,是那个小生,刚自己坐下的时候都是旁边的旦角儿在唱,虽也唱的不错,却远远不能跟这小生相比,这个小生声腔婉转中蕴着清沥,如雏凤清啼又不失缠绵悱恻,只可惜皎娘有些听不大懂唱词。
旁边的梁惊鸿度着她的神色,把一盏茶递在她手里道:“这个扮小生的便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南楼月,如何,我未哄你吧,是不是唱的好。”
皎娘点了点头:“是唱的好。”
梁惊鸿道:“皎娘可知道他唱的什么 ?”
皎娘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我从未看过南戏,哪里知道他唱的什么?”
梁惊鸿目光一闪道:“你瞧皎娘又跟我见外了不是,听不懂可以问啊,我说与你听便了,这看戏要是听不懂唱词,还有什么意思。”说着挑了挑眉:“怎样,想不想知道他唱的什么?”
这厮明显不怀好意,却猜不透他要做什么?皎娘只得不说话,咬着嘴唇看他。
这神情,似委屈又纠结,看的梁惊鸿一颗心都软哒哒的热烘烘的,像是猛然灌了一壶陈年老酒一般,说不出的熨帖,遂往她耳边凑了过去。
皎娘却微微避了避:“不是说唱词吗,你,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
梁惊鸿颇有些无辜的指了指两边道:“你瞧着廊间里虽有屏风隔着,隔的了人可隔不了音,我若大鸣大放的说唱词,岂非搅了两边人看戏,虽说是咱们府上,待客也得厚道些,总不能让人连戏都看不痛快吧。”
皎娘微微皱了皱眉,心知他这是满嘴的胡说八道,却一时也挑不出错来,便道:“你就在那儿说,我听得见。”
梁惊鸿却只当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背起了唱词:“皎娘仔细听了,这小生唱的是,更深漏深,独坐谁相问。琴声怨声,两下无凭准。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
梁惊鸿越说声音越低,也离皎娘越近,鼻息都喷到了皎娘耳后,**辣的,尤其最后一句,衾儿枕儿谁共温,还吹了一口气,皎娘一张脸腾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颈处,且仍有蔓延趋势。
明知是唱词,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梁惊鸿却仍嫌不够,低声道:“皎娘你耳朵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