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还在意这些岂不可笑,她心里清楚,梁惊鸿如此着急的把事儿办了,不过是想断了自己最后一点儿念想罢了,如今和离书已成,自己先头那个有夫之妇的借口也便没了,哪里还能拦得住他满腔的虎狼之心。
皎娘忽想起成婚前夜,母亲与自己说的那些私密事,莫名有些怕,忍不住垂首抱住自己的胳膊,想他忍了这些日子,今儿必不会放过自己了。
正忐忑着,忽被一双胳膊圈住一揽,便把她整个身子都抱在怀里,耳边是梁惊鸿的声音:“可是冷了,虽入了春,日头一落,这外间屋到底有些冷,倒是那帐子里暖和些,莫如咱们去里屋帐子里说话儿可好。”
他虽如此说,却并非真要征求皎娘的意思,只是顺嘴一提,根本不等皎娘应不应,已把她抱了起来,几步便进了屋里,置于榻上,见她并不似上回那般挣扎反抗,心中有些奇怪,不免低头瞧了瞧。
这一瞧,倒移不开目光了,大约是不想面对,皎娘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睛闭着,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动人的眸子,挺秀的琼鼻下贝齿雪白,却死死咬住下唇,她咬的极用力,都能瞧出淡淡的血丝从那片润红中渗了出来。
梁惊鸿有些郁闷,自己是生的丑怪还是怎的,做什么这样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自己要行什么酷刑呢,遂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感觉皎娘身子颤了颤,不禁低笑出声,俯身凑到她耳边道:“皎娘莫怕,日后你便能知道,此是世间最快活之事……”说着一挥手,纱帐便落了下来。
哪里快活,皎娘只觉自己要死了,活活疼死的,或许死了也好,死了便不用受这样的疼了,想着眼前一黑,到底不疼了。
叶氏这儿刚用了晚膳,正在榻上吃茶,忽听见外面隐隐有糟杂声,像是旁边院子里传过来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半晌惊鸿在自己这儿还没说几句话呢,一听皎娘醒了,便急急的去了。
道也不稀奇,馋了这么好几个月的肉,终于到嘴边上了,不急才怪,先头他那安稳样儿,叶氏还道是改了脾气呢。
忍了这些日子,今儿怕忍到头了,这一去不定怎么折腾呢,想到皎娘那弱巴巴的身子,叶氏是着实有些担心。
担了心事儿,晚膳都未用多少,这会儿听见声响,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去了正院,想瞧瞧倒是出了什么事儿?
还未进院呢,迎头就碰上了李顺儿,不禁道:“李顺儿这天都黑了,你着急忙慌的往外跑什么?
李顺儿忙道:“我这不正要去跨院里找您吗?”
叶氏:“找我做什么?”
李顺儿:“六爷让问问您,可知这燕州城最好的产婆子住这儿,让我这就去接了来。”
叶氏愣了愣,不禁道:“又没有生孩子的,找产婆子做什么 ?”
李顺低着声儿道:“是六爷吩咐下的,让问了您赶紧把人找过来,奴才听见韩妈妈话里的意思,是屋里那位要用。”
叶氏越发觉的蹊跷:“胡说什么。”心道屋里那位不就是皎娘吗,皎娘来别院才几天啊,便是一开头就成了事,也没说几天就用产婆子的,也太快了,更何况自己十分清楚,先头几天两人虽对上了,不过是说了说话儿,今儿才是正格的办事,这可是一天还不到呢。”
李顺却道:“可不是奴才胡说,是里面那位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六爷急的什么似的,这才遣奴才去寻产婆子来。”
叶氏这才听明白,果真让自己猜着了,惊鸿好容易得了手,必然不知收敛,皎娘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哪禁得住他下死力的揉搓,禁不得便晕了,不过这种事儿,的确产婆子比郎中更有用些。
叶氏道:“你且站下,待我进去瞧瞧再说。”说着抬脚走了进去,刚迈进外间,便见梁惊鸿正来回踱步,不时往里屋看。
脸上尽是焦躁之色,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罩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显见是刚从床上起来,未及更衣,随便找了件套上的。
叶氏道疑道:“这是怎么了?”
梁惊鸿见叶氏一时有些不好张口,顿了顿方道:“是皎娘晕过去了。”
叶氏不禁摇头道:“我不早便提醒过你,她身子弱,禁不得折腾,便你心里实在稀罕也多少悠着些,好歹得顾念顾念她的身子。”
被叶氏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梁惊鸿半句也未驳。
叶氏见他如此倒不好再数落下去,便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梁惊鸿一张脸有些讪讪,今儿的确是折腾的有些狠,也不是他不知心疼顾念,而是一沾了她那身子,就剩下**蚀骨了,哪里还想得起旁事来。
白等把人折腾的晕了,一张小脸煞白,方清醒过来,见不对劲儿忙伸手在鼻下探了探,鼻息微弱,时有时无,真把梁惊鸿唬的不轻,忙去取了参片嚼了度进她口中,摸着脉息有了起色,方松了口气。
虽有起色,人却不见醒转,他虽通晓医术却并不很精妇人科,更何况皎娘这样行事中晕过去的,以他的经验,大多是体力不支,缓缓就好了,哪有这般晕过去不醒的,诊了半天脉,也瞧不出这是什么病症,还是韩妈妈说不若寻个产婆子来瞧瞧。
梁惊鸿眼前一亮,他通晓医术自是知道,若说妇人科的产婆子往往比正经大夫更厉害,便让李顺去寻叶氏找产婆子。
叶氏听了人命关天也不敢耽搁,忙让周妈妈跟着李顺儿去城根儿底下找孙婆子来,她是如今燕州城里手艺最好的产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