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同样睡醒的还有昨夜醉酒的太子殿下。
不过都是醉酒,长阳公主有女人陪,长公主有女人陪,这位姿色出挑的少年郎却是满脑门写着‘孤寡’二字。
季青釉打了个哈欠,在侍从服侍下梳洗。
……
在浴房又耽搁了三刻钟郁枝才被公主殿下抱出来。
她性子柔弱,不知怎的一夜过去竟开始要强,嘴里说着“我能走”,季平奚可不敢任由她。
“再歇歇。”
等不及在公主府吃早膳季青釉忙着回宫,昨夜他歇在皇姐这情有可原,既然醒了就得按时上朝,履行储君应尽的义务。
他这般勤勉季平奚也不拦着。
季青釉人俊嘴甜,走前特意走到郁枝身前脆生生喊了声“皇嫂”,喊得郁枝心花怒放。
他前脚走,后脚早早用过几块小点心,长阳公主抱着公主妃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进皇宫,到了需要解剑下马的地方,季平奚光明正大抱着‘不良于行’的美人往乾宁宫走。
宫里人来人往,直把郁枝羞得不好意思抬头,脸埋在她颈窝,嘴里说着嗔怪的话。
乾宁宫的宫人迎殿下进门。
颜袖为了今晨这杯茶,特意起了早——新婚的儿媳都能从床上爬起来,没道理她这做人婆婆的不行。
不过起是起了,皇后娘娘也只比女儿、儿媳早起两刻钟。
仔细看婆媳二人眉梢都悬着丝丝缕缕春.情,郁枝的较为明显,而皇后娘娘胜在气质高洁,骨子里的清凛生是压下那分若有若有的风流态。
“儿臣见过阿娘。”
“儿媳拜见阿娘。”
喝过女儿和儿媳的敬茶,皇后娘娘道:“快起来。”
她是过来人,猜到枝枝行动不便,极为贴心地搀扶儿媳起身,顺道瞥了女儿一眼。
这一眼有无奈有嗔怪,季平奚嬉皮笑脸和她说好话。
皇室传家的宝贝交到郁枝手上,因两人命里无子也不愿过继别人家的孩子养在膝下,这传家宝郁枝拿着烫手。
毕竟太子还没娶妻呢。
传家宝传给太子妃才名正言顺。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颜袖温柔笑道。
话说到这份上郁枝不再推辞,季平奚轻拍她的手背:“听阿娘的。”
郁枝眉眼含喜:“多谢阿娘。”
她嗓音透着些许沙哑,颜袖心如明镜,眸子轻抬,立时有宫人端着刚熬好的汤水上前来。
“润润喉。”
哦豁!
季平奚一副长见识的小模样,假装没看见娘亲颈侧没被衣领遮住的红.痕:“阿娘好贴心,阿娘待枝枝甚好,儿太感动了。”
“……”
颜袖有了儿媳,作为心肝小宝贝的女儿也得往边靠,实在经不住她缠,逗了她几句这才准宫人端来她那份。
润喉滋补的好物,喝到肚子里暖融融的,郁枝初为皇家媳,来乾宁宫一趟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关怀。
等季萦下了早朝带着太子驾临皇后寝宫,一家人快快活活围在一起吃顿饭。
吃过饭,季平奚领着她的公主妃前去祭祖,算是告诉列祖列宗一声:她有媳妇了。
至于老祖宗们得知此事会不会气得想要从地下爬上来揍死她这不肖孙,那她就管不着了。
反正是父皇发话要她带枝枝祭祖的。
皇家气氛比郁枝想象的要好。
大抵是先皇那阵皇子接二连三出事,不是被害死就是病死、摔死、累死,导致宗亲人口简单,起码郁枝只需要见过三位王妃。
能在陛下掌权时期还活得有滋有味的王爷们,都是当年诸子夺嫡时小豆丁一样的存在。
宗亲们见到这位传说中出身荆河柳的公主妃,很给面子,没说半句公主殿下不爱听的。
季平奚惯来是‘你给我三分善意,我回你三分体面’的人,一番寒暄下来没一人脸上不带着真心实意的笑。
郁枝笑得脸要僵了,好在见过这一次往后和宗亲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
以奚奚和太子的姐弟关系来看,以后她只需和未来太子妃维持妯娌间的友好往来。
她悄悄松口气。
“累了?”
出了乾宁宫,长阳公主和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美人说悄悄话。
郁枝矢口否认:“没有。”
她走路姿势怪异,季平奚瑞凤眼轻撩:“枝枝,怎么嫁了人嘴这么硬了?”
新晋公主妃下巴轻抬,小拇指勾着心上人的手:“我才不想被你轻看。”
“这话从何而来?”她笑:“我怎会轻看于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巴不得多疼疼你,你少冤枉我。”
郁枝嘴硬逞强了一晚又两个时辰,就想听她说番话,想听的话听到了,紧绷的弦松下来,她神情发苦,小脸皱着。
唬得季平奚一跳:“都说让我抱着了。”
她赶忙将人横抱在怀。
双臂勾着她脖子,尝到有人疼有人爱的滋味,郁枝心窝子发暖,贴在她耳畔小声问:“我厉不厉害?乖不乖?是不是迷得你五迷三道离了我活不了?”
“是是是,厉害,乖。”
季平奚眼神宠溺,低下头来问她:“那我呢,我厉不厉害?”
“不告诉你。”
“说啊,快说。”
两人大白天走在冗长的宫道说情话。
耐不住她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往耳朵灌,美人声细如蚊,温热的气息扑在公主殿下耳尖:“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