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曜撇嘴,虽然不说,但是脸上那点不情愿让他嘴巴噘得比天高。
“而且你想——”顾之行循循善诱,“如果我们成功收服了他,我们今后就再也不用因为吃不起烤肠而伤心了!”
周如曜沉默了几秒,义愤填膺,“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为了他的心理健康我觉得我们也要去。再说了,小时候我们仨的感情如此深重,无论如何也要去!大去特去!”
“嗯!”顾之行郑重地点头,“走吧,现在就去找班主任!”
两人走向教室门口,走了两三步却发现李寒山已经回了座位。
顾之行:“李寒山你快来啊,快上课就去不了了!”
李寒山抬头看她,道:“你们去吧,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他顿了下,扯出了个微笑:“而且,你‘爸爸’今天还要有人照顾,你们既然不照顾,那我自然是要留下的。”
顾之行想想也是,一转头跟周如曜走了。
第四天,周玦回来上课了,并且看起来很正常。
看来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不过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居然还能说清楚话,倒也是一个奇迹。
又或者,他们三个人的脑回路并不需要正常的交流手段?
下了课,李寒山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昨天怎么解释的?”
“这个不重要。”顾之行表情认真,“重要的是——”
她抬头喊了一句“周玦”。
周玦便起身,转头走了过来。
顾之行道:“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李寒山挑眉。
周如曜道:“你想,我们三个人既然这么穷,而周玦又这么有钱。”
李寒山:“……所以?”
顾之行:“我们决定让这个有钱人取代你的位置。”
“从今以后,他就是地狱酷哥了!”
周如曜无精打采地逼着自己鼓掌。
顾之行:“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李寒山:“……你想让我说什么?”
周如曜:“阿行昨天不是教你说话了吗?来,说吧。”
周玦:“李寒山,彼可取而代之也。”
李寒山:“……?”
如果,如果这一切发生得再早些就好了。
这样他起码现在绝对不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
这一瞬间,李寒山心中感慨万千,仿佛终于等到了。
他看向他们,“一言为定。”
顾之行:“……等下,你不打算挽留下吗?”
李寒山:“祝你们兄弟情深!”
他转身走回作为,脚步十分不理智,背影显出几分如释重负。
破旧黑暗的房间里,李寒山将他那老弱病残集于一身的“舅舅”扶到沙发前,随便给他调了一个频道。
按照他们新身份的“记忆”,照顾这位病人虽然并不困难,但还是烦琐的。
比如,平时晚上做饭要做非常多,然后分好用热水保温放在他床头。
再比如他平时如果需要动,就必须搀扶着。
其实还有更多琐碎如上厕所之类的事情,但还在他们这个家贫穷的原因之一就是他除了他们外还有志愿护工。
但护工坚守八小时制,放学后的时间里也够折磨人了。
比如现在,即便这个“舅舅”只是看电视,他还是要随时在身边观察他的病情。
李寒山叹了口气,拿起了一本书。
如果周如曜顾之行在的话,他还能出去偷偷去,不至于在这个地方被不流通以及缺少阳光的氛围压抑得难以呼吸。
这么想着,李寒山垂下了眼眸。
他们这时候应该在跟着周玦这个冤大头到处花钱吧。
李寒山心里有些闷,但又觉得,摆脱了两个白痴的纠缠他也清静不少。
他翻了几页书,没看下去。
李寒山觉得,这里还是太闷了。
他放下书,扶着还想看电视的男人去到房间,自己放大了电视的声音,“你听着声音吧,我不太舒服,想上去睡会儿。”
男人点点头,用着含糊苍老的声音道:“现在都快十点了,他们怎么还没、没、回啊?”
他口水流了出来。
李寒山拿起纸巾擦了擦,“他们出去玩了,小孩心性。”
“十点、半不回来、就锁门……”
他说着说着,身子抖了下开始咳嗽。
李寒山安抚了下他,扶着他躺下。
直到出了门口,他才松了口气,调大了电视声音,又一转身锁了门才回房间。
李寒山刚躺下,木板床就咯吱作响了起来,洗得发白的被子上透着几分褴褛。
他闷闷地翻了个身。
李寒山没忍住发出了声音:“我才不在乎。”
李寒山:“……”
他蹙眉,又翻了个身,闭眼。
算了,睡吧,无所谓。
反正今晚他们也不回来了。
他闭上眼没几分钟,客厅里的电视台词声音就若有似无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没有物质的爱情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李寒山:“……”
他没忍住想:在理,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