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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的爱, 就因为霍君娴的约束一下毁得稀巴烂。
古思钰说了自己的感受,“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我爱不爱你。”
霍君娴也说了自己的感受,她抬眸, 神情哀伤, 同样也很阴鸷, “你不愿意跟我结婚。”
她们平静对视着。
很公平,一人一句, 下面就要互捅伤口。
四月的风,不那么凉,两个人却很伤。
古思钰很语无伦次地说:“结,行, 现在就结婚, 我要邮轮婚礼, 请很多人, 然后我从邮轮上走下来,万众睹目, 星光灿烂。”
“好。”霍君娴一口应下,顺着她的话说:“只要你想,我们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走过去,握着古思钰拿杯子的手,很虔诚地吻着古思钰的手指, “戒指, 我也会给你准备, 就戴在中指上,你有我也有。”
她的手指挤进古思钰的指缝, 和她对握着,十指紧扣。
再说下去会吵架,霍君娴这么好,这么有钱,现在不和她结婚多不识抬举啊。
古思钰醉意上来了,她晚上喝了很多,霍君娴牵住她手,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闹,这是大场合,她跟着霍君娴离开。
一直到了车上,她又去掐霍君娴的下巴,拽着霍君娴的脖子说:“霍君娴你快把我驯服了,你有没有很开心?”
“嗯?”霍君娴被捏疼了也没训斥她,她嗓子发出声响,闷闷的,像是听明白了用一声嗯回应她,又是像是没听清所以用一声嗯来敷衍。
“我以前那么坏,我真的很讨人厌,别人听到我的名字就会讨厌我,连我的话我的故事都不想听。因为、因为你,我一点点变好,变成了我最讨厌的老好人。你知道的吗?”古思钰哈哈笑,酒气熏天,“我要变成家养的了。”
霍君娴愣了一秒,她顺顺古思钰的后背,说:“你不是小动物啊。”
“我是,我是!”古思钰很坚持,“不过是人类这种高级等物,霍君娴你真的不知道把一个人圈起来,是在驯服她吗……”
她望着霍君娴,手指落在霍君娴的脸,捏捏碰碰,“有时我觉得我在你眼中很特别,特别到我是世界的独一无二,有时我又觉得我特别傻,因为在你眼中我其实谁也可以代替。”
明明是很快乐的事,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
因为没恋爱就要结婚,因为要结婚又没提前准备好戒指吗?
又或者是别的让她这么难过。
她刚刚觉得跟这个人很好,可以继续幸福快乐下去,哪怕这辈子就跟她绑定和别人联系少点也没事,她也可以接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可能是她本质就坚持不下去吧,早就撑不住了,因为舍不得屡屡下不了狠心,现在揪住霍君娴的错,赶紧借题发挥。
“你是不是害怕了?”霍君娴并没有放纵她的难过,轻声哄着她,说戒指在找人定做,说婚礼可以晚一点,她们不用那么急。
但是没办法安慰到古思钰,霍君娴的结果不会变,古思钰动了动嘴唇,她想试图变回那个坏孩子。
不等她开口,霍君娴在她耳边说:“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好想好想。”
她握着她的手,紧紧牵绊在了一起,她亲吻古思钰的嘴唇,“我知道你会离开我,我知道你在找人调查我,但是我不想说破,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古思钰头晕,她昏昏沉沉,想要吐了,秘书赶紧找了个地方停车,霍君娴去扶古思钰下车,古思钰没站稳就吐了霍君娴一身,古思钰吐完舒服多了,她看着霍君娴恶劣的一笑,“对不起呀。”
霍君娴并没有生气,让秘书送水过来给她漱口,再去解决自己身上的狼藉。
古思钰歪歪斜斜的靠着树,望着她的动作。
然后,她抬起步子往前走,霍君娴看向秘书,秘书赶紧跟在古思钰试图把她拉回去,轻声说:“古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可以跟小姐好好说。”
“说?”古思钰开始反胃,她在宴会上喝太多了,她扶着树,“咋说,说了你会向着我吗。”
虽然喝醉了,但是古思钰很清晰,秘书靠着霍家吃饭,她肯定会赞成这个婚礼,没法说的。
头好疼,醉得很难受。喝酒前没理清为什么难过,喝酒后不仅没理清,反而激发了这种痛苦。
曾经那么虚张声势,摇旗呐喊的说自己要逃离,一次次又压回去忍下去,现在平平淡淡的却让她崩溃。
古思钰觉得自己很矫情。
她太投入了,忘记了本质,忘记她和霍君娴之间谁也不愿意让步,她让步了她就要回应,霍君娴不给她就难过。
这也太让人难过了。
她走了几步,看到远处的房子,以为她走到霍君娴的别墅了,准备过去砸门。
霍君娴把她拉了回来,说:“你走错了。”
“不都是一模一样吗?”古思钰很疑惑,“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霍君娴握着她的手,很紧,她沉着脸,眉头皱着,不理解,隐隐露出了痛苦,语气依旧宠溺,安抚古思钰,“你不想结,那我们不结了。”
她把古思钰手指握得很紧,说不结婚了,可是也不愿意把她放开。
“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古思钰问她。
霍君娴点头。
“我也是,我们是在互相折磨,其实你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你看陈涛跟他老婆,一个国内一个国外,这样也能幸福……”
“我也是这么想的。”霍君娴突然说。
古思钰惊讶地看着她,霍君娴把后面那段话说出来,“他们结婚了。”
好像没毛病。
古思钰被她说的没话讲,“可是他们是互相同意结婚了,我们,不说结婚,你不觉得我们不对劲吗,如果我去国外的话……”
“别的不行了。”霍君娴说,她咬了咬牙,“别的真的不行了。”
她往前走,捧着古思钰的脸,她吻着古思钰的唇,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咬她的嘴唇,似乎不让她发出声音,开始加大力气,一句一句的堵着她。
她们在道路两侧接吻,空气里带着绿叶的清香。
古思钰没推开她,只是抵抗,躲开她的接吻,霍君娴把她拉到车上,压紧了,两个人陷进了沙发后座里,狭窄的空间把两个人束缚在一起。
“放开。”古思钰闷哼着。
霍君娴咬着她嘴唇上那点点肉,牙齿刺穿了她的唇,“不要……”
她吻古思钰的脖颈,咬着上面的软肉,怕她疼又轻轻的舔,最后到她耳朵,“古思钰,别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
古思钰没作声,心软的一塌糊涂,同样的她也没答应,又心硬得让人颤抖。
面对古思钰突然失控,霍君娴也是无措的,她的表情几次没有调整好,她把古思钰的发撩到耳后,说:“别难受了,你喝醉了,等醒了就好了,别难过了,是我不好。”
古思钰没回应,被她弄得颤抖,眼泪从眼光里往外冒,一点点的掉。
古思钰也很疲惫,大家都很累。
霍君娴没有继续提结婚的事,算是做出了自己的让步,只是她把古思钰看得更紧了,很怕她突然跑掉,双手基本没从古思钰身上拿开过。
她们回到真正的别墅,在家里温存,彻底不接触外面的信息,不管有什么宴会,还是公司的工作,霍君娴一概不听不去,她不会同古思钰吵架,古思钰再愤怒她都是温顺的,依着古思钰。
霍君娴也试探地问古思钰,跟她泄露婚礼这件事的人是谁,她并没有跟人说过。
古思钰并没有泄露是林珂,她怕说了,以后一点信息都听不到,别墅的安保太好了。
古思钰并没有在跟她说要走,如同完全放弃挣扎了一般,天天在沙发上躺着,做了一只笼中鸟。
她想起来自己养的那只鸟,自己摔断了翅膀,哪也去不了,整日待在盒子里蹭吃蹭喝。
废了两个星期,陈涛从国外回来跟霍君娴谈事。
说的好像是同性结婚的事,国内还没地方承认同性可婚,陈涛去国外给她们办理手续,手续弄好了去国外领证,问霍君娴还结不结,酒席怎么安排。
俩人在书房说话,古思钰去偷听的,霍君娴并没有给答案,古思钰数了三个数,她顺着楼梯下去,在霍君娴的车库里取了自己的摩托推出去,到了外面,她一直提速一直提速。
开了十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
古思钰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电话,风把她的头发吹动了。
她却一直失神,古思钰知道骑车这样很危险,这样害人又害己,她用力咬嘴唇,很快嘴唇破了,这段时间她们经常亲,嘴唇咬得又红又肿。
手机打了三次,就没再打了。
古思钰把车开到了赛车场附近的海边,她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以及发过来的信息。
霍君娴:【你不想结就不结了,不逼你。】
霍君娴:【你在哪儿呀?】
古思钰:【赛车场后面的海边[图片]】
霍君娴:【我来找你。】
古思钰回了个嗯,她知道她现在没法见霍君娴,不想见,她自己乱得不知道怎么做。
上一次离开,古思钰行动不坚定,目标却很坚定,这次她犹犹豫豫,反而变得更难过了。
信息发过去后,古思钰听了一会海浪声,她没有玩小时候掌控海域的游戏,她小时候有幻想,想过好日子,坚信长大就好了,可长大立马被现实打击的什么都不剩。
她待了一会骑着摩托离开了,在城市里瞎逛了,她去很多地方,她去了宠物医院、江滩、游乐场……最后去了学校附近的小摊。
她找了位置坐下来,让老板给她上菜,要辣要麻的。
老板好心提醒她,一个人吃不完。
古思钰说:“心情不好,你随便上吧。”
等老板的时候,她很头疼,手撑着下巴,老板先把啤酒上过来,她开了一罐直接吹了。
一瓶一瓶的开,这次她把手机打开,除了霍君娴的信息再没有其他信息进来。
以前古思钰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她以前与孤独为伴,过得自由自在,现在惧怕孤独,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在。
没有人陪她喝酒,她不敢在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去酒吧喝酒。
她又想到昨天那个宴会,觥筹交错,每一个人穿着华丽,笑如桃花,你跟我碰杯子我跟你碰杯子,可撕开表皮里头没一个好东西。
就连外表温和,知书达礼的林珂在她耳边像个疯批一样地说:“霍君娴要跟你结婚,拴住你,一辈子拥有你,我很能理解这种想法,因为我也觊觎了一个人很久,也想让她一无所有,只能爬上我的床。”
古思钰并没有观察宴会场地有多大,也没有作为霍君娴的女伴去认识谁,她在整个场地里乱跑一通,宛如走进了迷雾森林,找不到一点出路。
这几天在霍君娴家里丧着,做事都是一模一样,她对时间没概念,感觉日子没有过去多少,就好像是昨天的事。
记忆密密麻麻的堆叠起来。
她喝了很久,老板过来看了一次,古思钰就让老板把桌子上的食物换下去给她上新的,老板人好,看她没吃就把先前的热好再送过来。
再晚点,到了附近上班族下班的点,街上人多了,天渐渐黑下来,古思钰浮躁的心静了。
人惧怕黑暗,但是要说在哪里更有安全感,肯定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古思钰喝了三瓶酒才开始吃东西,她很想找个人说话,在手机乱翻,又把手机放回去。
她已经没有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