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海洋馆回来霍君娴立马把相机照片洗了, 放在避光房里晾干,弄好过塑存进相框里。
她在屋里挂了很多相片,其中有她们的合照, 古思钰找海洋馆里的路人帮忙照的, 俩人没做什么动作, 就是并列站在一起,她们气质好, 怎么拍都好看,简单挑眉都颇有模特的风姿。
每次在楼下霍君娴都会把泰迪抱起来一起欣赏,泰迪瞅着不大满意,汪汪叫了好多声, 里头没有它呀!
“对不起啊, 海洋馆有规定, 我们不能带你过去。”霍君娴歉意地说着, 接着跟它承诺,“下次, 下次我一定带你去海边玩。”
泰迪汪了一声,扭头看古思钰。
古思钰站在扶手那儿,她换好了衣服, 说:“我走了。”
“等等。”霍君娴走过来, 她把泰迪放在地上,泰迪用头抵古思钰的腿,霍君娴手勾着古思钰衣领, 把后面掖进去的一角弄平整。
古思钰眉心皱了皱, 霍君娴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吻, “不要愁眉苦脸的。”
“……嗯。”
“早点回来。”霍君娴轻声说:“我等你。”
古思钰往外走,手指贴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霍君娴牵着狗在后面送她。古思钰扭头能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眼睛都巴巴地望着她,那种感觉很奇异,她抱着双臂,“干嘛呢。”
“就看看。”
“汪。”
古思钰眨眨眸,她把车钥匙塞回裤兜,说:“我打车过去,你们俩跟着走一段路吧。”
泰迪蹭蹭往外跑,霍君娴在后面喊,“等一下,小玉,戴绳。”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根绳子,准备的那是一个齐全。
古思钰咬了下牙,觉着她特有意思。
两人一狗朝着外面走,泰迪跑得很快,霍君娴要小跑才能跟上泰迪,一直提醒它慢点。
半个小时走到小区门口,古思钰说:“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等。”
“这里等车麻烦,我喊人送你。”霍君娴拿手机给陈涛打电话。
现在太阳出来了,有些热,俩人站在树下躲避阳光,泰迪捡地上的树枝玩,它也不嫌弃脏,捡了以后哼哧哼哧跑过来给霍君娴看,要霍君娴表扬她。
得到霍君娴的表扬后,它又跑到古思钰跟前,仰着头看古思钰,神情期待。
古思钰瞥它一眼,“是是是,你乖。”
然后泰迪跟个挖掘机一样,一会捡一根过来一会捡一根过来,在她们腿边弄了一堆。陈涛车开来的时候,它跟着古思钰上车,还把霍君娴一起往上带。
“小玉,我们不去。”霍君娴把它往回拉,泰迪倔的跟个牛一样,小腿疯狂的乱动。
车子开动,陈涛说了一句,“小玉还挺喜欢你的。”
古思钰看着窗外。
陈涛语气挺感叹,说:“以前它能这么开心这么兴奋,就是看上了其他狗。”
“陈师傅。”古思钰很不礼貌地喊他,陈涛表情僵了僵,古思钰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拿我跟狗比什么?”
车开了很久,陈涛居然跟她说了一句“抱歉”,说:“我就是感叹,很少看到小姐跟泰迪这么开心。”
“她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一直不开心。”
“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就是……怎么跟你说呢。”陈涛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古思钰直接打断他,“得了,你别说了,可为难死你了。”
“就是不好形容。”陈涛开车稳,以前他都不咋理古思钰,最近看古思钰对霍君娴和泰迪有几分认真,对古思钰印象改变了一点点,他说:“泰迪是小姐捡的,她病了一段时间,没什么朋友平时很孤独。有一天她放学我去接她,天下很大雨就看到她蹲在墙角,她用手给泰迪遮雨,自己全身淋透了,那之后她去哪里都带着泰迪,养狗后她的笑容也多了。”
陈涛用很平静的语气形容,可画面感太足,古思钰感觉自己都穿越到那个雨夜了,女孩儿蹲在墙角,把脏兮兮的小狗放在怀里,然后把手举过它的头顶,泰迪紧紧地贴在她的怀里。
她咽了一口气,问:“那你,你为什么对霍君娴这么好。”
“是小姐对我好,不瞒你说,我以前大学刚毕业出来创业,被人家坑了,爬到楼上想一了百了,正好碰到小姐在画画,那个油彩哦,弄了她一身,她好奇地问我在做什么,我想着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死,不然给小孩子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陈涛说着笑起来,很感慨,“我就跟她说,遇到了一点难题,她让我等等,转头跟霍先生说我遇到了难题,说我想跳楼。我当时很惊讶,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跳楼,还一点不怕。后来霍先生帮我还了债,我成了小姐的司机。”
但是霍君娴平时不怎么出门,他这个司机没怎么工作,后面被霍先生安排进了公司,这一家对他都很好,手把手教,对他也很信任。
古思钰听着他讲,这样看霍君娴真的很善良。
她这两天头疼,晕乎乎的,一方面是被事给折磨的,另一边是被霍君娴磨的,她都没什么想法了,霍君娴还夜夜榨她。她闭着眼睛歇息,到地方,陈涛喊她下车,古思钰去咖啡厅。
靳远森在里面等很久了,人看着很不耐烦,古思钰入座,身体往后仰,靳远森刚要嫌弃她来的晚,古思钰比他还要不耐烦,她说:“废话少说,进正题吧。”
这件事霍君娴说过对策,接下来她会插手靳远森和棠元的合作,那时靳远森肯定会上钩,至于怎么操作霍君娴没细说,这些事都交给她手底下的人去做,钱、股份她全都要。
古思钰要了咖啡,霍君娴等不及了,她何尝不是。
古思钰手搭在文件上,来之前她特地把文件整理过。这么一叠东西真不想交给靳远森,霍君娴说的再怎么轻巧,她还是担心,霍君娴要是翻车,她也会跟着受牵连。
她咨询过律师,如果靳远森找到霍君娴的财产,靳远森在庭上让律师当证据提交,反驳霍君娴的控告,他有很大的几率赢。
古思钰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头疼,她喊服务员过来换了一杯椰乳。霍君娴是天生的享乐派,没吃过苦头,为了开心,她能不要命。
靳远森说:“你想清楚了吗?”
“不管我想清楚了没,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古思钰特烦,“你能不能拿出诚意。”
“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急我也急。你再不让步,我们大不了同归于尽。”靳远森学她摆烂,“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折中,我给你一半的一半,毕竟你上次骗过我,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这个能理解吧?”
古思钰没说话,交叠着手指看窗户外,靳远森悠悠地喝了口咖啡,说:“你不会是在担心她吧。”
古思钰一记刀眼割过去,靳远森笑:“游婉月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我真想不通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着迷吗?你们就这么轻易爱上她了?”
“你胡说什么?”古思钰皱着眉心,很不满靳远森把她规划到游婉月一列,她警告道:“你在把我和游婉月混为一谈,我弄死你。”
靳远森嗤了声,心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吃醋,介于两个人还要合作,他憋着没说,只是道:“游婉月跟我分手时跟你这个表情一模一样,她当时就坐你这个位置。”靳远森就是故意恶心古思钰选在这里,“可惜没录像,不然能让你好好对比一下,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烦不烦啊,别你妈胡说。”古思钰很烦躁,捏着咖啡杯要往他脸上泼,靳远森脸往前凑,“她当初也是这么泼我的,没多久就像狗一样跟着霍君娴,求霍君娴爱爱她。还跟我说什么霍君娴很温柔,对她很好,她受伤会给她擦眼泪,会给她买一切她想要的,每天给她做美食。啧啧,我都听笑了,这么沉迷感情,为什么当初要谈物质嫁给邵柏名那个废物?邵柏名不也挺爱她的吗?我对她不也挺好的吗?花言巧语和未来我没有说过吗?”
有些人的花言巧语一眼能看穿,可有些人的花言巧语是蜜罐子的糖,虎头虎脑的一头扎进去再没有出头之日。
古思钰手攥紧,把咖啡杯放下来,她摊牌一般地说:“靳远森,你个傻逼,我是装的,我故意装成这样,其实是为了骗你的钱。”
“你觉得我信吗?”靳远森笑得得意,推了下眼镜,让古思钰透过镜片看看自己的样子,“本来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清醒,能跟你好好谈合作,没想到你还不如我。你就装吧,你扪心自问分得清自己什么时候在装,什么时候没有装吗,你知道你刚刚从陈涛车上下来的表情像什么吗?你就像霍君娴圈养的一只狗。”
“你监视我?”
“我监视你?你以为霍君娴没监视你吗?”靳远森一步步拆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告诉你一个很真的道理。”
古思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