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以后的首都酷暑难耐, 下雨的时日倒是不多,但天气预报向来不准,说今天无风无雨, 但此时屋外忽地起了大风, 静谧的卧室里可以很清楚地听到狂风呼啸而过,楼下花坛中的柳枝泠泠作响。
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楼下, 不知道是哪层的户主喊了句:“快关窗户啊!待会儿下雨呢!”而后“砰”的一声,窗户就被关上了,周围再度安静如初,除了风声,就是嘬吻声。
骤然间, 大雨倾盆而下, 肆虐而来, 次卧的窗户没关,细细雨丝随意透过纱窗吹进屋里, 但此时, 陆时雨和陈寂谁也没管。
热意被风吹散了些, 可陆时雨仍旧觉得浑身汗津津的, 尤其锁骨,带着很强烈的湿意和滚烫的触感。
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平淡的夏日夜晚, 现在却风雨交加, 整座房子似乎都处在上风口, 雨水随着风一股一股地拍打在窗户上,却让陆时雨感觉, 像是一股一股拍打在她自己的心上, 可屋子坚固不可撼动, 飘摇无依的只有人。
陆时雨迷蒙又涣散地看着天花板,轻喘着气息,陈寂埋首在她肩颈处,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那个地方,整个人好像被他抛至云端,软绵绵的。
陈寂单手撑着身子伏在她上面,而另只手,却在不老实地掐着细软腰肢,很软的一截小腰。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眉眼处蒙上一层很深重的暗意,循着那滴汗珠划过的痕迹,最终停留在凹陷处,大拇指覆上去来回摩挲着。
即使现在脑中有一道声音在激烈地叫停,却有另一道比这还要急迫的声音催着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眼睛是心里的窗户,心里怎么想的,透过眼睛就能倒映出来。
陈寂的视线缓缓又落到陆时雨脸颊殷红的脸上,眼低深沉如同这片深不见底的夜空,下颚线绷得紧紧,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陆时雨没说话,陈寂察觉手掌下的身体呼吸起伏却稍微剧烈了起来。
于是这种暗意就再也压不住了,如同休眠火山忽然爆发,给全世界带去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潮。
“太瘦了。”陈寂忽然说。
陆时雨磕磕绊绊地说:“不瘦了,我这段时间,跟你在一块胖了三斤。”
“才三斤?我怎么没感觉到你瘦啊?”陈寂不太满意:“你要这么瘦干什么?”
陆时雨:“好,好看啊。”
说着说着话,陈寂再往上探一下,虽然瘦,但也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瘦,哪里都是软的。
陆时雨半睁着眼睛,抚上陈寂的后腰:“我也觉得你太瘦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寂一边说话,心里却三心二意地想着别的事,他女朋友,身材不错。
陈寂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但陆时雨只见过那么一次,还是高中的时候,不小心看见陈寂撩衣服的那次,那会儿匆忙一瞥,腰腹部位只略略看了一眼,肌肉线条凌厉,没有一丝赘肉,直到现在也是,肩宽腰窄,身段儿很好。
“你手放错地儿了。”陈寂给她把手移到腹部的位置,手掌心下,腹肌轮廓隔着衣衫可以很直接地感受到。
“礼尚往来。”陈寂笑道,更加有理由给她回礼了。
慌乱无措间,陆时雨不小心碰到陈寂肩膀,他手臂肌肉涨起,身上这件黑色衬衫似乎都难挡力量感。柔软的衣料下,却藏着硬如铁的坚实肌肉。
“陈……陈寂。”
陆时雨脸颊热意爆棚,攥着他衬衫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身子哆嗦了一下,过电一样。
她想让他停下来。
疾风骤雨总得有个停歇的时候吧。
但陈寂没想要停。
“濛濛,你知道吗,像现在这样,我想过很多次。”陈寂气息灼热,略过陆时雨皮肤之处像是能带起火苗,“每晚每晚,每次都是在梦里。”
“你应该懂,会发生些什么吧。”
陆时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寂极轻地笑了声,声线极具侵略感,在漆黑的夜晚里,伴随着雨打风吹,像是要将猎物拆吞入腹。
“更流氓的事,还多的是,咱们慢慢来。”他嗓音低沉,带着诱哄:“不着急。”
他说一句话,换一个地方,落下一个吻,说到最后一句,刚好回到陆时雨唇畔。
陆时雨终于能抬起手,颤颤地抵着他的薄唇,声音低软,没什么力气地难耐道:“我好像……该回去了……真的该回去了。”
陈寂捉住她的手,十指交叉按在床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滚了滚喉结,哑声说:“今晚去主卧睡,待会儿我抱你过去,外面下暴雨,不安全。”
所以,你今晚走不了了。
但今晚不能。
陈寂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心道真没办法收场了,不结婚,真的说不过去。
陆时雨口干舌燥,无力反抗,只能由着陈寂来,他贴上她的唇,含糊不清道:“懂了吗?第二次教你了。”
字音像是从亲吻之间蹦出来的,含糊不清,“这才叫包|养。”
“濛濛,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教第三次了吧?”
“……”
“但是也没事儿,教第三次就教第三次,我不介意。”陈寂很善解人意:“多教几次,我也可以。”
……
昨晚暴雨好像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迷迷糊糊之间,陆时雨感觉到下雨了,后来雨停了,再后来又开始下了,雨势一波又一波,搅乱了她所有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