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一般,虚望着前方,自顾自地说着她和顾时深的美好未来。
床上的江之尧听得一愣一愣的,起初是有些不甘心、气愤,但后来更多的是茫然狐疑。
他不明白,孟浅忽然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她来医院若是像昨晚顾时深那样,来打他一顿,江之尧倒还觉得那是正常的行为。
孟浅现在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这些,憧憬未来……
江之尧觉得一点也不正常。
直到后来,她话音一转,视线也从半空垂落到病床上的他脸上。
眸光凌厉,又冷又讽刺。
孟浅还冷笑了一下,像那种电视剧里狠毒漂亮的女反派:“可惜,未来三到十年间,你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顾时深那边已经找好了律师。
按照律法规定,江之尧这种行为属于□□未遂,起诉以后,量刑大概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听顾时深说,那名律师是江耀的朋友,在律师界名号响亮。
相信江之尧量刑时,一定不会太轻松。
“等你从监狱里出来,我和顾时深定然已经结婚了吧。”
“我们将幸福美满共度一生。”
“而你……将会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带着□□未遂的罪名,永远为世人所不齿。”
孟浅的声音突转低沉,阴恻恻的,有些吓人。
江之尧因为她的话狠狠代入了,这会儿脸色已是煞白一片,连嘴唇都没了颜色。
他好像明白孟浅的意思了。
他也从她的话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灰暗、嘲笑、世人所不齿……
“届时你的朋友、亲人,都会远离你。”
“你的人生就这么被你自己毁了。”
孟浅一阵轻笑,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厌恶和鄙夷。
她说的这些,逐渐在江之尧心里激起浪花。
他的脸色变幻,先是生气,随后是畏惧,最后隐隐懊悔。
看他短时间里,表情如此丰富多姿,孟浅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但她的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害怕了?后悔了?”
孟浅挑着眉尾,轻飘飘地问了江之尧一句。
随后没等他回应,便在他抬眼朝她看来之际,冷声沉道:“可惜,迟了。”
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孟浅感觉舒适了许多。
她心境豁然开朗,站起身去。
最后冷凉地看了江之尧一眼,孟浅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和顾时深的人生还要继续。
没必要因为江之尧这个又蠢又毒的渣男闹出的小插曲受影响。
所以孟浅走出病房门的那一刻,她翻过了心里堵着她的小土丘,彻底释然了。
顾时深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接走了孟浅。
按照计划,他开车送孟浅回学校。
然后将车停在宿舍楼下等她,等她回宿舍拿东西。
因为接下来直到孟浅放暑假,她都会住在顾时深那里。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江之尧那件事已经立案。
虽然孟浅平安无事,但保不准这件事后面不会给孟浅带去麻烦,害她惹人非议。
所以顾时深决定让她先不在学校居住,这样他心安一些。
孟浅回宿舍拿东西时,正好赶上苏子冉和沈妙妙也在。
两人见她平安无事,心态也没受影响,担忧的心情总算得以缓解。
“那你这样算是和顾大哥同居了吗?”沈妙妙为了不让气氛因为江之尧那个渣渣变得太僵,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
果然,聊到顾时深,氛围缓和且燥热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居”两个字戳到了孟浅命门,她耳根瞬间红透,红痣如小小一颗血珠,凝在她耳垂。
“不算吧……只是暂时住在他那儿,又不是长期的。”孟浅赶紧收拾自己的衣服。
朝着衣柜时,她满脑子都是昨晚的自己,羞得重重咬了一下嘴唇。
沈妙妙还有疑问:“不是说江渣渣下的是那种药……那你昨晚和顾大哥……”
她适时打住,但拖长的话音,却难免惹人遐思。
孟浅收拾完东西回头看向沈妙妙时,脸已经红透了。
她这般反应,即便什么也不说,沈妙妙和苏子冉也看明白了什么。
前者没忍住乐出声:“那这么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孟浅:“……”
才不算福呢,昨晚根本就是她一个人的狂欢。
现在想来,还是很挫败。
这么一想,孟浅心里越发笃定今晚的战略。
她随顾时深回公寓的途中,特意让他绕路去买了一瓶红酒。
说是怕自己失眠睡不好,想睡前喝一点助眠。
顾时深天真的信了。
结果晚上回去,他和孟浅分开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便被她敲开了房门。
彼时是晚上十点多。
公寓楼层高,即便窗外明月高照,夜风狂乱,室内也是寂静悄然,轻易就能酿出一室暧昧。
孟浅拎着已经起开的红酒,秀丽纤长的指尖夹着两只高脚杯。
她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的吊带睡裙,深v领口,风光无限。
一头乌黑的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一支莹白的玉簪斜斜穿插其间,在灯色里泛着莹莹冷光。
明明是很端庄的发型,却因为孟浅似有意又似无意散落的几缕发丝,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纯欲各半,既撩人心,也拨人性。
顾时深开门后,便被风姿绰约的孟浅拿捏住了。
心脏蓦然揪紧,高高悬起,呼吸也无端急促起来。
他打量孟浅的目光幽沉晦暗,意味不明。
孟浅望着他的桃花眼里,却漾着熠熠光辉,晶亮迷人。
“到我房间陪我喝一杯再睡吧。”孟浅出声邀请,唇角勾着绝美的弧度。
顾时深不自觉地滚动一下喉结,内心挣扎了一番,沉声应下了。
随后他毫无防备地跟着孟浅到了她住的主次卧。
孟浅让他走在前面,她随后进屋,慵懒地往门后一靠,反手锁上了房门。
落锁时的咔哒声吸引了顾时深的注意。
他回身,欲追问,却被突然欺上来的孟浅勾住脖颈,强吻上来。
她不知何时,将红酒和酒杯放在了进门一侧的置物柜上。
也不知何时,孟浅偷喝了一口红酒,此刻正借着吻,将那涩甜的酒液强势又霸道地渡给他。
顾时深毫无防备,被孟浅推坐在了就近的沙发上。
那是他为了让孟浅住得更加舒适,新给她添的家具。
粉色的沙发,少女心爆棚,又软又弹,躺上去就像沉在棉花里。
只是顾时深没想到,第一个躺上沙发的人会是他。
他被孟浅推坐在了沙发上,压着缠吻。
她口中尽是红酒的涩甜醇香,酒不醉人,但孟浅的吻却格外醉人。
顾时深的呼吸变乱了,扣着女孩的纤腰和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许久之后,顾时深才餍足地松开了孟浅被吻得艳红的唇瓣。
他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磁声哑欲:“现在可以睡了吗,我的浅浅宝贝?”
男人粗涩的嗓音很有质感,沉沉如山,压着孟浅的耳膜,好听到她耳朵快要怀孕。
尤其是他难能可贵的那声“浅浅宝贝”,简直就是一记重击,震得孟浅心肝乱颤,雀跃不已。
顾时深话落,没等孟浅回应,便抱她去睡觉。
没想到刚把她放下,却被孟浅拉着指节,用力扯到她身边躺下。
孟浅趁机翻身而上,再次亲上他。
且亲吻间,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根领带,摸索着抬起顾时深的手,将其绑在了床栏上。
“浅浅?”顾时深反应过来时,心下一慌,身体僵愣了好几秒。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直起身去的孟浅,她那么高高在上,就像一位打了胜仗的女将军,正把玩着剩下的那根领带,向他炫耀着胜利。
“午饭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