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有一瞬呆滞。
随后她目光诧异地看着许卫民, 心里有些狐疑。
他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是表白前兆……
就在孟浅迟疑点头应下时,施厌凑了过来。
“老许,你干嘛呢, 是不是想躲酒?”
许卫民没搭理他, 只是笑吟吟对孟浅道:“那我们晚点见。”
孟浅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
倒是施厌看看她又看看许卫民,最后看看顾时深,几欲把“什么情况”几个字写到脸上。
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带着许卫民回到人堆里, 继续喝酒。
他俩走后, 孟浅揪着眉想了很久, 才基本确定, 许卫民约她单独见面,可能是要跟她表白。
其实这种事情, 她早就习惯了。
但是这次表白对象是许卫民, 他是顾时深的同事、朋友, 这让她有一定的心理负担。
孟浅为此犯难, 一直在想到时候该怎么拒绝许卫民, 才能不影响到他和顾时深之间的关系。
她顿时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 沉闷地坐在椅子上,连顾时深几时从她身边离开的都没注意。
顾时深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 遇上了施厌。
他靠墙站在昏暗处,指间夹着一点猩红, 身上酒气和烟味交缠缭绕。
顾时深很不喜,直接越过他往外走。
哪知施厌却是冲他来的, 赶紧站直身追上他。
“老顾你怎么回事?”
“你和小美人到底交往没?”施厌随手搭上了顾时深的肩膀:“要是交往了, 你俩早点公开关系啊, 别让人误会。”
顾时深站住脚。
他刚好停在屋檐边缘,视线轻易就能越过院子里的竹篱,看到院外那片草地上,热闹的画面。
孟浅静坐其中,身影在摇曳火光的辉映下昏暗模糊。
他沉声,明知故问般低声:“误会什么。”
施厌噎住,欲言又止片刻,他啧了一声:“你没听见刚才老许跟小美人说什么?他约她饭后单独见面欸。”
“这不是摆明了对小美人有意思吗?”
顾时深像被刺中了心脏,刺痛令他皱起长眉,声音幽沉:“我知道。”
“???”施厌提起眼尾瞪大眼,满脸惊恐:“你知道还这么淡定?!”
“不然呢?”男人扭头,晦暗不明地视线落在他身上。
施厌:“你不喜欢小美人吗?”
不喜欢早说啊!他上也比许卫民上强吧!
顾时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移开视线,陷入沉默。
他的反应让施厌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兜着走时候了,你还要什么逼格?喜欢人家不主动去追,难不成还等着别人自己上门啊?”
“她不喜欢许卫民。”
“不会答应他。”顾时深语气笃定。
但即便他深知这一点,也丝毫拯救不了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那可不一定啊,老许人长得还是不错的。”
“再说了,就冲人家敢表白这一点,他的胜算就比你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且就算老许不行,表白失败。但像小美人这样的女生可是半点不缺追求者的。”
“一个老许倒下了,后头还有千千万万个老许呢。”
施厌啰哩吧嗦完,终于引出了正题:“说不定我就是第二个老许。”
这话他说得小声,因为注意到顾时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以及最后他朝他看来的眼神,沉得活像要吃人似的。
顾时深承认,在施厌说他说不定会是第二个老许时,他心慌了一下。
毕竟施厌和许卫民不一样。
他情感经历丰富,撩妹无数,人帅钱多,正是十**岁的小姑娘喜欢的那种坏男人。
如果施厌真的下定决心对孟浅下手,顾时深不确定孟浅会不会沦陷。
所以他滚了滚喉结,声音似从喉咙关节处发出来似的,暗含警告:“孟浅她喜欢我。”
施厌:“……”
“所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理由?”
顾时深:“……”
他什么时候有恃无恐了,他只是心里太乱,还没有做足心理准备,去跟一个小他八岁的女孩子开始一段恋情而已。
毕竟谈恋爱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奔着结婚去才好。
如果孟浅对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过与他谈婚论嫁……那他们在一起,注定会是不好的结局。
他怕自己陷进去,届时孟浅再想全身而退,他怕自己变得病态,不肯放她离去。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既然你都知道小美人喜欢你了,要是你也喜欢她的话,就直接上啊。”
“还是说,她喜欢你只是你自己脑补的?是你的错觉?”
施厌这人,说话直来直往,总能精准戳在别人肺管子上。
像顾时深这样向来沉得住气,宽以待人的人,这会儿都因为他的话青了脸色。
他总不能说,是孟浅喝醉酒的时候跟他表白过吧。
指不定施厌听了,又得笑话他,说他大惊小怪,把人家女孩子的酒后胡话当了真。
其实顾时深也很害怕,孟浅那晚说的话是醉话,如梦一样虚幻。
晚上十点左右,农家乐的老板通知孟浅他们,一会儿要放烟花,让他们到楼下院子外的乡间小公路集合观赏。
孟浅回屋加了一件薄外套。
没想到乡里的夜晚露气重,风吹在身上有些微凉意。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被等在楼道口的许佳人提醒了一句,去后院门找许卫民。
孟浅神色犹疑,心里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鸽了对方。
思考了两分钟,孟浅转身回屋。
她打算在屋里不出去了,就说闹肚子。
烟花也不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