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厌来得比顾时深想象中更快。
打电话时, 他其实就在玉深动物医院。
作为股东之一,也要偶尔视察一下医院的情况。
挂完电话,他便往顾时深的公寓赶。
门铃响起时, 顾时深刚把孟浅最后炒的小菜端上桌。
他先是看了眼主卧的方向, 然后才往玄关那边走。
到入户门后也没急着开门。
奈何门外的施厌是个急性子, 门铃按了许久也没人应,他便开始拍门了。
随后还给顾时深打了电话。
无奈之下,顾时深只好给他开门。
高大身躯横在门口,微漠的眼神将门外毫无防备的施厌吓了一跳。
“感情你一直在门口故意不给我开门是不?”施厌眉尾微扬, 打心眼里觉得事情有蹊跷。
平日里顾时深可不是这样的。
他虽不喜欢他们这些狐朋狗友上门打扰, 但他们真要是来了, 他也是大开城门, 坦然相待。
今天怎么藏着掖着的?
“你不是说你有事吗,忙什么呢?”施厌作势要往屋里走。
却被顾时深一把推回了门外。
他看着顾时深, 顾时深也审视着他。
末了, 男人瞥向他散开的衬衣领口, 眉头竖起:“扣子系好。”
施厌:“???”
虽然不满顾时深命令的口吻, 但施厌还是系上了领口的扣子。
谁曾想, 这还没完。
顾时深又盯着他骚粉的衬衫看了一阵, 眼露嫌弃。
要不是知道施厌平日里穿衣风格就是如此,让他回家换衣服恐怕也找不到一件合他眼缘的。
顾时深是真打算让他回家换一件衣服再过来。
“干嘛啊, 你家里藏人了?”施厌一语中的。
明显看见顾时深的神色慌了一下,眼神逃避, 不敢看他。
施厌:“真藏人了?!”
“所以你告诉我你下午有事,是……”
他的脑回路一向和常人不一样, 顷刻间, 便脑补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画面。
顾时深赶紧打断他, 给他让了道,让他进屋。
声音冷沉,略心虚:“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一个朋友,过来探望一下我收养的猫。”
“猫?”施厌不止顾时深收养猫的事,但这事儿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有那闲工夫养猫了?”
以前玉深动物医院也救助过流浪猫狗。
那段时间医院内部员工因为可怜那些猫狗,便领养过一些。
顾时深不为所动,还说什么他独居,工作忙,根本没有时间养猫猫狗狗。
不会是一个好主人什么的。
怎么现在有时间了?
工作不忙了?
施厌一边怀疑一边往屋内走。
他在玄关换了鞋,无意看见了鞋柜里的女式高跟鞋。
眼睛一亮,偏头调侃顾时深:“哟,你这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顾时深:“……”
“你要是再管不住嘴,我不介意替你把它缝上。”
施厌对上顾时深沉下来的双眸,默默抿紧了嘴唇。
不过也就管了不到三分钟。
他俩往客餐厅走时,主卧的门被人拉开。
娓娓动听的女音隔空传来,娇柔地唤了一声:“顾时深。”
施厌自认阅女无数,也听过不少女孩的声音。
却远不及这位柔声细调地好听。
他与顾时深几乎同时往主卧的方向去。
穿过客餐厅到另一端走廊时,顾时深阔步赶在了施厌前面。
恰巧孟浅也在从走廊那头往他们这边走。
三人于走廊中间相逢。
相继愣住。
孟浅解了头发,散披于肩。
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衣。
衣服宽大,衣摆没过她的大腿,有种衬衣变成衬衣裙的既视感。
她领口的扣子散着,袒露脖颈和锁骨,连深埋雪色间的溪谷也若隐若现。
妖媚天成,美艳得令人移不开眼。
顾时深很庆幸自己走在了施厌的前面。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后方大半视线,所以施厌只看见了女孩半张脸,以及她衣摆下皓白如月,纤长匀称的一双腿。
那腿可真是绝了。
丰肌秀骨,纤纤如玉。
骨肉比例堪称完美,如一副画作,连腿线的弧度都是极美的。
施厌一时移不开眼。
视线顺着女孩泛粉晕的膝盖往下,一路落到她脚上。
女孩的脚也纤巧莹白,脚趾形状漂亮,指尖浅粉,很可爱。
看到这儿,施厌实在是忍不住了。
心神微荡,吹起了口哨。
调子别提多轻佻浮薄。
顾时深和孟浅双双一愣,前者回头瞪了施厌一眼。
见他低垂眉眼往下看,他也收回视线,看了眼孟浅衣摆下的腿和脚。
心脏突突连跳,呼吸收紧,耳热不已。
没等孟浅探头去看顾时深身后的人,男人已经两步上前,握住了她的胳膊。
半提半抱地把她带回了主卧。
嘭地一声。
主卧的门在施厌面前,重重关上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噘着嘴,保持着吹口哨的嘴型。
什么情况?
顾时深家里居然真的藏了女人!
主卧静谧。
进门便正对衣帽间,感应灯因方才的关门声悄然点亮。
冷白灯光将拉上窗帘后光线昏暗的卧室照得幽静暧昧。
月华般清冷的光晕,萦绕在孟浅周身。
她的胳膊还被顾时深拎着,脸上凝着茫然。
转盼流光的双眼,定定望着男人被光线映得刚毅的俊脸。
孟浅狐疑未决地开口:“刚才我好像看见……你身后有人?”
虽然只是晃了一眼,但她可以确定,那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更何况她还听见了极轻浮的口哨声。
应当不是幻觉。
顾时深在她袅娜软柔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顾不上心脏鼓动的频率,他飞快将孟浅上下打量一遍,触电般松开了她柔弱无骨的胳膊。
往后退半步,靠在了卧室门上。
杂乱的心绪难以平复。
他薄唇微抿,酝酿许久才开口,声音怏怏不悦:“你怎么……怎么不穿裤子?”
顾时深看着孟浅的脸,没去看她的腿。
但孟浅却因为他的话,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腿。
片刻后她抬眸,对上顾时深的视线。
男人却别脸避开了她的注视。
孟浅:“……”
“穿裤子就不好看了……”
她如实道,颇有几分理直气壮。
顾时深:“……”
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又瞟了眼孟浅衣摆下的腿。
像童话故事里,人鱼的尾巴一样美。
好半晌,男人才整理好思绪。
压下心中的异样,他眸光沉沉地看着孟浅:“我一个朋友……过来蹭饭。”
“还真是多了一个人……我刚才还以为我产幻了。”孟浅喃喃。
片刻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红晕染满双颊,“他刚才没看见我吧!?”
她穿成这样,如此卖弄姿色,诱惑顾时深……
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岂不当场社死!
顾时深轻咳了一声,又瞄了孟浅的腿一眼。
声音粗重干涩:“看见腿……算吗?”
孟浅:“……”
她脸上的热度瞬间到达沸腾的临界点,红晕蔓延至耳尖。
顾时深清楚地看见她右耳耳垂那一粒不起眼的红痣变得鲜亮如血,像是白润的耳垂被针尖轻轻扎破,结了一滴血珠似的。
让人很想伸手,替她轻轻揉搓干净。
就在顾时深凝着孟浅右耳耳垂出神之际,孟浅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
她默默系好了领口散开的扣子,深色的衬衣掩住了她胸口的雪色。
孟浅再把披散的长发粗略一挽,摇身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乖女孩。
她拢着耳发,问顾时深:“我这样看着正经吗?”
“有没有比刚才端庄一些?”
男人回神,视线艰难地从她耳垂移开,落到她如花似玉的小脸上。
认真端详片刻,顾时深点头。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摇头。
给孟浅看迷糊了。
“什么意思?”孟浅茫然。
到底是端庄还是不端庄?
顾时深垂下长睫,目光示意般落到她腿上,思绪辗转半晌:“我那个朋友……嗯,他……思想有些古板。”
“……见不得女孩子露胳膊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