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软从没有起床那么快速过,也从没有洗漱那么风风火火过。
张梅看到女儿如此急,还以为她是要慌着去遛狗,忙安抚道:“你不要那么急,遛狗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我给你蒸好包子了,你快来吃。”
桑软抓起手机和家里的钥匙,一边走到玄关换鞋,一边快速道:“妈,我朋友有事找我,我不去遛狗了,你一会儿去遛一下吧,我先走了。”
“啊?你这么慌里慌张的不是要去遛狗啊?”张梅惊讶,在围裙上擦着手说:“你朋友有什么事吗?很严重吗?”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事,反正就是我有约,妈,我先走了。”桑软打开门出去。
豆包想跟着她走,被桑软推了回去。
张梅追到门口,一边拦狗,一边问道:“那你中午饭回来吃吗?”
“不回来了。”桑软头也不回的跑向楼梯。
张梅难得看到女儿这般失态的样子,她蹙了蹙眉,心想这得是什么约啊,至于这么慌张吗,早饭都不吃。
唉,孩子大了,不喜欢跟妈妈说心事了。
桑软一路跑下三楼,再一路跑向人民公园,当看到公园门口左边第三棵树下,懒洋洋倚在车门上抽烟的俊美男人时,她近乡情怯的一下子驻足,忽然间有一种不好意思上前的感觉。
好在贺骁很快发现她,男人立即掐灭手中烟蒂,单手插兜站直,深邃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角一点一点上翘。
冬日晨阳和煦,洒下点点金色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柔且深情的光。
桑软鼻尖一酸,不知是思念还是心疼,双腿灌铅般沉重,迈不动步。
男人徐徐踱步过来,大掌久违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到我傻了?别告诉我才分开这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
他故意逗趣。
桑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眼眸里都是盈盈水雾,她哽咽的出声:“你昨晚告诉我的在开车,就是开来我们家?”
贺骁眼睛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眉宇间也少见的疲惫,桑软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开来的,她家离海城可是有一千公里啊!就算一路顺通无阻,至少也要开十来个小时!
他一个人开的话,该是多累?桑软心疼死了,“你一晚上都没睡?”
贺骁着实没料到女孩看到他不是惊喜,不是喜笑颜开,反而哭了,他心里一慌,连忙捧起女孩的脸,拇指指腹擦去她眼角滚落的热泪:“软软,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慌,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开这点路对我来说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疲倦驾驶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贺骁不哄还好,一哄,桑软哭得更加厉害,泪珠像断线的风筝,簌簌掉落。
贺骁手指都擦不过来了,索性把女孩抱进怀里,一通道歉:“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我以后不干这种事了好不好?你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
桑软埋在男人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又感动又心疼,还有思念成真的情动,不过最多的是心疼贺骁,她真的好怕他开那么远的路出事,远路本就危险,更别提夜路了。
他怎么……怎么……
桑软咬着嘴唇强忍情绪,小手揉了揉眼睛,慢慢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眼睛鼻子红彤彤的看着他,颇有几分女朋友管男朋友的气势:“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不会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贺骁捧着她小脸,给她擦脸颊上的泪痕,随后摸了摸羽绒服荷包想拿纸,没摸到,他说:“我车上有纸,去我车里坐着吧?”
桑软的确想擤鼻涕了,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贺骁牵着她坐进车里,两人都坐的后座,贺骁把前座挡风玻璃上的抽纸给桑软拿过来,女孩抽了几张擤鼻涕,丢的时候找不到地方,贺骁伸手:“我帮你丢。”
“不用,我自己可以。”桑软才不好意思给他呢,自己打开车门下去,丢完了垃圾才回来。
到这会儿,她情绪才算是平复过来,理智回笼,她关心的看着贺骁道:“你一晚上没睡,我先带你去开个房间睡一下觉吧?”
“不了,我订了十一点的飞机票回去,一会儿就要走了,下午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需要我亲自出面谈。”贺骁说完,微微起身把副驾驶包装好的排骨年糕拿过来,递给女孩:“你回去用微波炉热一下,也不知道过了一夜味道还地不地道,不过我想着现在是冬天,应该不至于变味。”
桑软根本没听清贺骁后面说的是什么,她只听到他又要走,还是十一点就走,心里一慌,焦急的揪住他衣摆,道:“你才来就要走吗?就不能把合作推一推,你先好好休息下?”
“没办法,马上就要过年放假了,这件事得在年前搞定。”贺骁哪里不知道女孩在顾及他的身体,他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我身体强壮得很,熬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你既然推不了合作,那你就不该来。”桑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干嘛来呀,她哪有那么重要,还是千里迢迢来给她送吃的?
就因为她昨天随意的说了句海城的更地道?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跟他分享日常了。
桑软越想越自责,眼尾又徐徐漫上红晕。
贺骁看出她在内疚,心疼的把人搂怀里面,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低哑的诉说思念:“其实也不是专程来给你送这份排骨年糕的,主要是突然发了疯的很想你,而你恰好给了我一个理由,所以我就来了。我知道我今天这一出,有点疯狂,不过年少不狂枉为少年,不是吗?我倒是觉得我还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