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陈强是穿着侍应生的服装混进来的。
一张黑且油腻的脸操着满口黑黄的牙齿,一副纵欲过度的虚弱模样。骨瘦如柴的身材,一看就营养不良,眼睛又小又浑浊,面相凶狠而颓靡。
众人唏嘘着看突然冲出来的男人。
按理说陆家门庭有保安维持秩序,本不应该会让这种……看起来非常像市井流氓的男人出现在这种宴会场合。
“这人是谁啊?”
“他身上好臭。”
“救命,那个黑牙齿好恶心。”
……
陈强上来直冲苏以尘。
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拍着腿走过去,“尘尘!爸爸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可算找到你了!你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小兔崽子!跟着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抛弃我,去认别人做父亲!你抛弃我!”
“爸爸身患绝症,跟你要钱治病,你也不给我!你这个不孝子!枉费我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多年,你这个白眼狼就是这么对待爸爸的!”
“现在你傍上大款了,你有钱了,你就一脚把我踢开了!一点都不管我!我只是跟你要几个钱,你就把我拉黑!”
短短几句话,将苏以尘塑造成忘恩负义、不守孝道、薄情寡义的小人。
陈强一边说着,一边哭着欲抱苏以尘。
苏以尘在见到陈强的那一刻便已经频频往后退,这张多年未见依旧觉得恶心的面容,让他好不容易舒缓的胃再次隐隐作痛,他揉着胃,脸色微白,说道:“你不是我爸,我不认识你。”
陈强哭得非常“伤心”,他指着苏以尘,望向宴会的其他人,大声道:“大家帮我评评理,评评理!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啊!瞧瞧他现在说的什么混账话,他不认识我,他居然说不认识我啊!现在改头换面,傍上了有钱人,还去卖银,拿了那么多钱,转眼间,他居然说他不认识我!”
说罢,陈强直接耍无赖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形象的刷泼皮无赖,活像个市井流氓,让人不禁目露嫌弃。
这样一个父亲,在别人的生日宴上大闹,真是丢尽脸面,颜面扫地。
且不说这位父亲有多么丢脸。
若这人口中所言属实,证明苏以尘是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亓根嗤笑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苏以尘,你父亲这般指责你,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苏以尘淡淡看向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要我说他每日酗酒,用酒瓶殴打我与我母亲,差点把我母亲打死不成酒后还要拿我撒气,甚至想过把我卖掉。这种父亲,我为什么要承认?”
四下一阵唏嘘。
看向苏以尘的目光不由得同情起来。
一旁的陆鸣辰愤恨地盯着赵亓根,打手势语,让他赶紧继续。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陈强不顾形象地在公众场合闹,事情越闹越大越好,让苏以尘颜面扫地,让所有人都知道苏以尘有一个丢人现眼的爹。让苏以尘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这里!
赵亓根在后面踢陈强一脚。
陈强继续撒泼胡闹,盯上顾寒舟,又是爬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在顾寒舟脚边摇尾乞怜,“顾总!我儿子是您的,只要您给我五千万,我就把我儿子卖给您,只要五千万……您想怎么对我儿子都可以!”
顾寒舟双眸阴寒,望着这位哭得鼻涕和眼泪满脸的父亲只觉得生理性的反胃。
“这是……公开卖儿子吗?”赵亓根笑得唇角勾起。
四周人冷眼望着这场闹剧,目光逐渐变得嫌恶起来。
这场戏剧性的笑话总共持续了两分钟。
霍南鸢脸色越来越冷:“够了,这种人是怎么让他进来的?”她严厉轻唤道,“江伯,让保镖把他赶出去。”
“是。”江伯招了招手,立即让保镖来赶人。
陈强脸色惊恐,他继续抓着顾寒舟的衣角:“五千万!只要五千万!我就只要五千万,我儿子这辈子就给您当牛做马!只要五千万!!”
顾寒舟冷冷蹙眉,并不回答。
公开场合闹成这样,实在是太过于难看。
上次是因为苏以尘。
这一次又是因为苏以尘,以及苏以尘的父亲。
顾寒舟抬起头,冷冷地刮了苏以尘一眼。
这样丢人现眼。
他放手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陈强见保镖已来,他立即冲到苏以尘跟前,下一秒,他被保镖架住了身子,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双眸猩红,怒瞪对方,口中吐露着肮脏的话语:“你跟你那个ji女妈一样,都他妈忘恩负义!有了钱就忘了老子了!老子当初就应该打死你!打残你!让你不敢跟你妈跑!你等着吧!我还会找你的!你这个贱人!你不能忘记老子!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根老子认错!有的是办法让你给老子钱!混账!狗杂种!”
他的怒骂声嘶吼又难听,在场众人无不遮耳堵声。
保镖们牢牢地驾住陈强,耐不住陈强一直在剧烈挣扎,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陈强给拖出去。
就在拖出去的当口,什么东西掉落在草地上面。
只有霍南鸢眼尖地看到。
霍南鸢缓缓往前走,将地面金锁项链缓缓捡起来。
她纤纤玉手轻轻在金锁上摩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