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真正有话语权的人不是陆伯庭,也不是陆鸣封。
而是陆夫人——霍南鸢。
陆鸣辰最害怕最畏惧的人也是霍南鸢。
脑海中闪过容貌艳丽的女人冷厉的眼眸,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将青玉瓷瓶放在茶几上,狠踢了那小姑娘一脚,“滚!别出现在我面前坏我的好心情!”
小姑娘哭着跑出去。
陈管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轻轻摇摇头。
大少爷将鸣辰少爷宠得过头了,导致他如今的性格,嚣张跋扈,唯我独尊,欺凌弱小,看似强势,实际是温室里养的花儿,一旦失去雨露浇灌,连活都活不成。
若不是大少爷天天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依这个得罪人的性格,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你想让本少爷自己动手吗?!”陆鸣辰眉宇间气焰嚣张。
被指的佣人满脸惊恐害怕,连忙给他系后腰的带子。
陈管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鸣辰少爷,今天可是您的生日宴,来的贵客不可轻易得罪,您可千万不要再惹祸。”
“知道了知道了!”陆鸣辰不耐烦。
他听好友赵亓根的话,找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物,一定要在这场宴会上狠狠地羞辱一番苏以尘!
只要想起,今天苏以尘的尊严会再次被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的画面,他就兴奋不得了!
楼下的客人们逐渐多了起来。
陆鸣辰掀开床帘,看向窗下,目光精准直指苏以尘。
苏以尘正紧紧跟随在顾寒舟身后,低眉顺眼,沉默寡言,浑然不起眼。
丢到人群中根本不会注意到,平平无奇的类型。
“这就是那个长得像夙夙的苏以尘?”
好友林昱好奇的打量。
“很平凡、很普通、很不起眼嘛!他哪里像夙夙了?我看他当替身都没有资格。”
林昱不屑至极。
陆鸣辰收回目光,冷笑:“我怎么知道?顾大哥说他的笑起来的样子像夙夙,神态相似,感觉相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呵呵,我是感觉不到哪里像。夙夙可是天之骄子!苏以尘与他比,是云泥之别!”
林昱赞同:“我也觉得。”
不仅仅是他们觉得。
外界普遍认为,苏以尘是地下肮脏低贱的烂泥,裴夙月是天上高贵的明月,烂泥怎么配与瞩目的明月相比?
明眼人都知道最正确的选择是谁。
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
替代品哪怕飞蛾扑火,也永远替代不了白月光的位置。
顾家与裴家订婚的消息传出时,各大世家纷纷衷心地祝福他们二人。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门当户对的神仙眷侣。
……
苏以尘跟在顾寒舟身后,低头望手中的礼物,眼睛余光不停地瞥周围穿着光鲜亮丽的宴会客人们。
能参加陆家举办的生日宴的客人,自然是上流世家,或者是名流巨星,非富即贵,声望极高。
当然,这里的人他大多都认识。
他在幕后操控云盛,需要暗中交涉的人非常广泛,虽然大部分都交给沈元办,但真正重要的人物,都是由他亲自交谈。
“寒舟,夙月,早就听说你们的喜事了,是不是马上就要……”一位身穿旗袍的贵妇举酒杯走过来,笑颜如花,眼神暧昧地流连在为首的顾寒舟与裴夙月身上。
顾寒舟礼貌轻笑:“林夫人的消息传得倒是灵通,八字尚未一撇的事情,哪能说的这么绝对呢?我与夙夙……的确是好事将近,具体好日子还得看夙夙的意见。”
林夫人捂住嘴,遮掩住笑容,双眸含着惊喜的微笑,她看向裴夙月,笑道:“夙夙,你终于想通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巴巴地等着吃你们的婚席呢!”
裴夙月笑得非常温柔且礼貌。
林夫人笑着与二人交谈,往陆家庭院中走去。
苏以尘见前方无人注意他,便自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托着腮望向人来人往。
陆家人中,他只见过陆鸣封,对于陆家鼎鼎有名的两位——陆伯庭与霍南鸢这对夫妻,尚未亲眼见识过,如今近在咫尺,倒多了几分好奇。
当他托腮发呆间,头顶突然传来男人深沉的嗓音。
“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跟着你家先生?”
苏以尘愣怔抬起头,清澈的双眸与对方阴沉的眸子对上。他的笑意淡了许多,连忙站起身来,轻声道:“陆总。”
想起陆鸣封的问题,苏以尘低着头回答:“顾总现在不是我的先生了。今天一过,我就会离开顾家。”
陆鸣封望着眼前低垂的脑袋,深邃俊美绝伦的五官面无表情。
他想起上一次在云间酒吧,众人玩得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恶趣味地玩弄戏弄苏以尘,苏以尘被人拖拽走,临走前甚至对他求救过,他没有理会。
后来顾寒舟被灌酒,醉的不省人事。
他为了那一眼求救,在天亮之时,悄悄去问了酒吧主管,去往隔壁包厢,想看看苏以尘的情况。
里面凌乱无比。
没有人。
可想而知受害者用怎样绝望的方式挣扎。
“我这就去。”苏以尘低着头便想离开。
“在云间酒吧那一次……你……”陆鸣封眼沉了沉,他又何必问呢?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木已成舟。
苏以尘就算受到什么伤害,被那四个人轮j了,也不关他的事情。
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为何要多问。
“没什么,你去吧。”陆鸣封淡淡道。
“好。”苏以尘没有回头,望着裴夙月的方向,往前走。
陆鸣封转过身,淡淡凝视苏以尘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憋在心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海里映着的,全部是夜在酒吧里,青年拉扯着他的衣服,清澈含泪的双眸求救地凝视他,对他求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