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封淡淡地望着沙发上的青年。
苏以尘手肘支撑沙发缓缓起身,手腕的红色勒痕清晰可见,可怖无比,腰间破碎的衣裳中皮肤绽开血。青年低着头,眼眶泛红,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违逆顾寒舟的命令。
只敢默默地起身去给客人倒茶。
陆鸣封收回目光,压下心中一抹异样的同情,他低着头,注意到了满地的文件。
【罗庆丰】【出狱】等字眼映入眼帘。
“站住。”顾寒舟冷声地高高在上地命令。
苏以尘转过身,清澈的双眸微怔:“……先生?”
顾寒舟蹙着眉指满地的文件,“捡起来。”
“……好。”
苏以尘蹲下将文件全部捡起来,由于腰间太疼了,他便半跪着,白皙的手腕上被皮带勒出的红痕印记可怖。
他伸手拿文件,有一张纸正在陆鸣封脚底下踩着。
苏以尘抬起清澈的眸,他说:“请把脚移开。”
陆鸣封后退了一步,他淡淡地看着青年收拾好文件摆放好,然后去厨房里端茶倒水,忙碌得很。苏以尘做的都是保姆做的活计,犹如贤惠的家庭煮夫。
“陆总,坐。”
顾寒舟整理好衣裳,邀请陆鸣封坐下来。
江伯拎着礼物在一旁。
陆鸣封坐下来修长的右腿交叠着左腿,双手交叉,英俊的五官深邃无比,漆黑如墨的双眸淡然从容,将近三十的他拥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上位者的威严以及强大的气场。
顾寒舟勾唇笑道:“刚才只是在和宠物闹着玩,希望陆总不要见笑。”
“顾总好雅致。”陆鸣封沉沉地看向厨房里忙碌的青年。他轻轻眯眸,“夙夙都已经回国,你还在这里跟宠物玩,你心里当真有夙夙?”
顾寒舟面色一僵,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当然,夙夙在我心中无可替代!怎么?陆总是怀疑我对夙夙的真心?”
陆鸣封慢条斯理道:“非也,只是人一旦贪心起来,同时控制两条船,有朝一日突然翻船跌落泥潭死无葬身之地,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明白,无需陆总提点,只是正品和替代品,我自然清楚舍弃谁,苏苏无法和夙夙相比,必要时,我会为了夙夙,舍弃掉苏苏。”
顾寒舟吸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
他又抬起头,双眸微眯,泛含警告:“而我一定会追求到夙夙。陆总想与我公平竞争,也得看看夙夙心中属意谁了。”
陆鸣封淡淡的看着顾寒舟,他的气势丝毫不逊色于对方,谈笑间的气场人倍感压力。
“如果夙夙知道,你背着他,找了个替代品,如此一心二用,你觉得像夙夙这样骄傲的人,能受得了?”
陆鸣封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点膝盖。
“陆总来这儿就是为了警告我?”顾寒舟泛着寒意的眸子微凛,“你想把苏苏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虽然我很想找个机会告诉夙夙你的真面目。”陆鸣封招了招手,“不过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个。”
江伯将送来的昂贵礼物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意思?”顾寒舟眯了眯眸。
“赔罪的礼物。”陆鸣封淡淡道。
“哦?”顾寒舟好笑的看着对方。
“还不是上次令弟十八岁生辰礼上的闹剧,是小辰不懂事在先,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教育好,败坏了门风,我会好好教育他。只是这些礼物代我和陆家向顾家赔罪,希望不要破坏了我们两大世家的情谊。”
“当然,还有,让顾总养的宠物受惊了,也实在抱歉。希望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
陆鸣封淡淡的瞥了一眼厨房。
厨房中,脸色苍白的青年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却不敢吱声,也不敢反驳,眼眶泛红,沏了茶,擦了擦眼角的泪,便端着茶走了出来。
苏以尘将盘子端在茶几上,分别给顾寒舟和陆鸣封上了茶,礼数周到,体贴入微,沏茶的手艺也极好,一股茶的醇香苦味散出,令懂茶的两个男人不得细细品尝这份茶香。
“陆总请用茶。”
“先生请用茶。”
顾寒舟掐灭烟头扔在烟灰缸里,像是召唤小情人那样将苏以尘召来,“苏苏,过来。”
苏以尘走了过去,坐在顾寒舟身旁,被顾寒舟肩膀,他很瘦也没有那么高,在顾寒舟怀里显得非常小,顾寒舟随意地狎玩着苏以尘的耳朵,勾唇笑道:“苏苏,告诉陆总,你不在意这件事情,可以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陆鸣辰所做“栽赃陷害”的事情已经构成了犯z,足够他被请去小黑屋喝茶了。
他的身后是背景强大不能惹的陆家,陆鸣封在为弟弟出头压下这件事情。
苏以尘想要追究这件事情,无异于飞蛾扑火。
所以两家世交,便只能牺牲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