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被怀疑偷东西而搜身,是一件非常有辱人格尊严的事情。
苏以尘指尖泛白,他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诬陷与谴责气到浑身发冷。他漆黑的眸子望向陆鸣封,哪怕气到头脑发晕,他非常冷静的辩驳:“我没有偷他的东西。”
陆鸣封蓦地对上这双一尘不染的眼眸,不由得眸光深了深。眼前的人拥有这样干净的双眸,如此冷静、清晰的辩驳,令人想要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但是他与这人也不过是见面第一天而已。
陆鸣封眸光微沉。
耳边再度传来陆鸣辰的哭喊:“大哥,那可是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意义非凡,我很宝贝它,可是今天却被别人偷了,我好难受,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我觉得一定是他偷的!除了他没有人会偷我的东西!他一直看我不顺眼!”
陆鸣辰仰头望向大哥,他满脸都是泪,眼睛通红,浑然是被偷东西的委屈情绪。
陆鸣封蹙眉,沉静的眼眸直直看向陆鸣辰,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弟弟,宽厚的大手掌揉着陆鸣辰的头,淡淡的问道:“小辰,你确定是他偷的吗?”
陆鸣辰在大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信任,他蓦地慌了,哭得更加凶了:“大哥,连你都不信任我了吗?我要告诉爸爸妈妈,我要……”
他心一横,哭道,“大哥如果不信我,还有谁能信我?!我要离家出走,我死在外面好了,没有人管我好了!”
他的话语牵扯住陆鸣封尘封在心底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得他生疼。
“死在外面”、“没有人管”……
陆鸣封眼底沁了几分血意。
如果不是他小时候贪玩没看好弟弟,弟弟就不会丢失,不会被人偷走,更不会死在人.贩.子的刀下,尸体被扔在荒郊野外,他甚至连家人的爱都没有享受到,小小的一团就那么离开了人世。
“小辰,不哭了,没事的,有大哥在。”
陆鸣封眸光深邃且柔和的揉着陆鸣辰的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但是这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陆鸣辰哭着点头。他就知道说出这几句话大哥不会不管他,因为他知道,大哥一定会非常顾念那个已经死了的弟弟,他可以永远利用大哥的这份愧疚与爱,让陆家人不分对错地永远的站在他的身边。
反正死人已经死了,他这个活人还在。
此时此景,顾寒舟在远处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顾寒舟眸中瞬间阴冷暴虐,他死死的拽住苏以尘的手腕,眼神阴冷:“苏苏,我平日里给你花的也不少,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还回去,别让我为难。”
苏以尘抬起头,他眸光微红:“我没有偷他的东西,我也根本没有必要偷!”
没偷?
顾寒舟根本不相信他,低声怒道:“苏以尘,如果你现在不把东西还给别人,你就只能被搜身了。难道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搜身吗?”
“苏苏,乖,把东西还给人家。”
顾寒舟双眸沉冷,幽暗地望着眼前苏以尘的脸。
“先生,你根本就一点一点都不信我,对吗?”
苏以尘不敢置信的望着顾寒舟,他在顾家任劳任怨这么一年多,他以为他的人品,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顾寒舟不分青红皂白地如此指责他,眼里只有警告与愤怒,还有几分不信任。难道在这群资本眼里,自己就只是一个会偷会抢的小偷?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顾寒舟蹙眉。
苏以尘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没有偷他的东西。”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无数遍。
“有没有偷,搜身就知道了!”陆鸣辰指着苏以尘,眼眶发红的怒瞪他。
苏以尘双眸静静地转了过来,直勾勾的望着陆鸣辰,他眼底冷意夹杂着腥风血雨,以及惊人的暴风雨,犹如寒潭死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陆鸣辰指出去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后背阵阵发凉,他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大哥的身后,寻求庇护。
此时此刻。
顾挽珠顾夫人与顾轻舟已经听了个大概,他们进入人群中央,纷纷看向苏以尘。顾挽珠容色忧愁:“寒舟,不会是苏苏做的吧?”
顾轻舟也提心吊胆道:“对啊,哥,我们现在都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偷的,你这么早定他的罪名,万一冤枉好人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指着一个保安,命令道:“你,去把这里下午的监控调出来。”
保安点头,接受了命令,很快便跑过去调监控。
陆鸣辰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顾轻舟,他立即道:“轻舟!你也得帮我!我可以确定就是他偷的,我们今天上午在一起的,你能为我作证。”
顾轻舟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
陆鸣辰直接被气死,平常顾轻舟都是第一个想要把苏以尘从赶走的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啊!怎么到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了?!
众人指指点点看笑话望向苏以尘,虽然尚未有证据证明是他偷的,但是所有人都默认为苏以尘偷了陆鸣辰的东西。陆鸣辰小少爷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在众人的眼中,一个没有权势的“金丝雀”怎么可能比得上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苏以尘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即使没有偷,陆家小少爷说他偷了,那他就是偷了。苏以尘根本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