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遭受的一切不是我害的,而是你自作自受,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王津铭却对她的这句话完全置若罔闻。
他几步走到顾凝面前,眼中是毒蛇般阴鹜的怨恨,自顾自地说道,
“顾凝,这四年我在非洲睡不着的时候,想得可全都是你呢。”
他凑得越来越近,伸手触碰顾凝脸庞一缕垂下的秀发,神色中是一种病态的沉迷陶醉。
但说出口的话却恶毒阴冷,“刚到非洲的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搞到这个下场?但后来我就想通了。思考那些都没用,我最该好好想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顾凝,你猜,我要怎么毁掉你呢?”
极度的愤怒与厌恶让顾凝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她一把拍开王津铭的手,警告道,“王津铭,你想要坐牢是不是?”
看了眼被顾凝拍红的手,王津铭因为她眼中难以抑制的愤怒更加兴奋。
他得意地啧啧两声,“我知道顾大律师懂法,我要是敢对你做出什么违法的事,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的腔调里带着令人作呕的嘲讽和轻佻。
“但是顾凝,这世上可还有很多法律也管不了的事啊。”
他又凑过来,凑到顾凝的耳边,缓缓地说,
“比如说,顾凝,你还是单身吧?从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我会每天定时送花到你家、你的律所、你的客户公司,我会每天都出现在你面前,我会让你的同事、客户都知道我在疯狂追求你,我会赶走你所有的爱慕者,我会让所有人提起你的时候都会讲到我,我会让所有知道四年前那件事的人都觉得你可笑又可怜……”
耳边是他恶毒的言语,顾凝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王津铭当然知道顾凝永远也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瓜葛。所以他偏偏就要死死地缠住她。他要让顾凝永无宁日,他要让他的名字永远和顾凝绑在一起,他要让所有人谈起他们俩时脸上都带着暧昧和看戏的笑,他要让顾凝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顾凝死死地盯着王津铭,她的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
赤脚的人从来都不怕穿鞋的人。
王津铭已经因为之前的那封邮件丢尽了颜面,所以现在他要让她永不安宁,让她也成为别人的笑柄。
顾凝挣扎着想要保持冷静,但心中的愤恨却像一场燎原的大火,侵吞着她的理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凝越愤怒,王津铭便越得意。
“顾大律师,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现在已经被你杀死一百遍了。可偏偏眼神杀不了人,你说气不气?”他火上浇油地挑衅道。
面对王津铭故意的激怒,顾凝攥成拳的手握得发白,她忍无可忍。
但就在理智即将脱缰的前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生长着稻谷的稻田里,常常也会暗藏着蚂蟥(也称水蛭)。这些蚂蟥以吸食动物的血液和□□为食,抗病性极强。而人一旦被蚂蟥叮咬住,千万不能强行将蚂蟥拔掉,因为越拉蚂蟥的吸盘,蚂蟥便会吸得越紧。一旦蚂蟥被拉断,吸盘就会留在伤口内,让伤口感染、溃烂。被咬的人真正应该做的,是在蚂蟥叮咬的地方和周围不断拍打,只有这样蚂蟥才会因为疼痛而松开吸盘,最后自行脱落。(注:此处有参考科普文章)
想到这儿,顾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眼里重现清明。
王津铭就像那吸食人血的蚂蟥。被他激怒则像强行把蚂蟥拔掉,不仅正中他的下怀,而且后患无穷。
面对王津铭的骚扰,她要做的是让他疼痛,只有这样他才会像蚂蟥一样松开吸盘,自行地、彻底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王津铭虽然毫无底线,但他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不过是一个仰仗着父亲耀武扬威的二世祖罢了,可他的父亲却绝不会允许他让公司受损,让家族蒙羞。
打蛇打七寸,顾凝向来最懂这个道理。
被王津铭激怒才是落入他的圈套,他还真以为只要他死缠烂打,她便无可奈何了么?
顾凝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王津铭,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脚边的臭虫,
“在我光辉灿烂的人生里,你连做一个污点都不配。我劝你认清你的地位,好自为之。”
王津铭原本得意的表情逐渐凝固在他的脸上。
没能彻底激怒顾凝反而让他自己心生恼怒,他的脸色晦暗而阴鹜。
“顾凝,你以为你还能笑多久?咱们走着瞧。”
他向顾凝缓缓逼近,甚至想要伸手摸上顾凝的脸颊。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泪水——我要让你哭着来求我。”
顾凝森冷地回视着王津铭。
她的右腿暗中蓄了力,打算狠狠地提膝,踢向王津铭的下.身。
然而,就在王津铭的手即将碰到顾凝脸上的那一刻,
也在顾凝即将踢向王津铭的那一刻,
一阵凌厉的拳风划过顾凝的耳边。
下一秒,一记重拳打在王津铭的鼻梁骨上。
那拳力道之大,让王津铭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跌坐在大理石地砖上。
他的鼻子也立刻渗出了鲜红的鼻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无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顾凝也不禁目瞪口呆。
她惊讶地愣在了原地。